他刚欲起身离开,脖颈却忽然传来剧痛!
嗤!
鲜血从陈峰胜喉颈喷薄而出!溅落满地!
见状,泫宸泰眼尾攀上狂热兴奋!情不自禁伸出舌尖,环舔唇瓣。
他每次看到新鲜血液,身体便会激动至颤栗!
正如……
多年前瞧见母妃血满衣襟,死于泫宸魈剑下的那种颤栗!
咣当……
陈峰胜瞠视面前笑意阑珊之人,身子缓缓栽落于地,如一团无用弃之的垃圾。
泫宸泰垂眸扫了眼剑刃血迹,用双指蘸取些许含进口中,似品尝珍馐般咂咂嘴,复又向孑子命令:
即刻动身前往浔江城,别伤到她,弄坏了的玩具可不好玩儿了。
孑子:是,主子。
门外,一直于角落偷听的林子儒加快步伐躲进拐角,趁孑子出门前隐匿身形。
口中屈辱的味道久久挥之不散,他一双浑浊之眸悄然渲染杀气。
他立于暗隅内默默凝睇孑子离去背影,唇边是阴森笑意。
半月后,浔江城。
风水清面色青灰,双唇煞白,正歪歪靠于床榻由春枣喂着喝粥。
春枣眼底哭得通红,瞧王妃病恹恹又难以吞咽的模样,耐不住焦心相劝:
王妃,您再用些膳食吧!自殿下薨逝……您还未能好好用过一顿膳!您若这样下去,腹中的孩儿可……
没事……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风水清声虚音弱,有气无力喃语。
春枣只得用衣袖拭去眼泪,端着碗出了房门。
暮色已至,澄灿夕阳投射于窗格之
上,落进屋子如碎金掷地,夺目绚丽。
临近年关,纵然这浔江城刚经历过洪灾,却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可风水清他们所居的小宅院,却无半点欢喜。
距与溟幽大战已过月余,大哥、刃血、凌傲皆身负重伤。
这段时日一直在休养调理。
而她的魔王……
想到挚爱之人,风水清再也敛不住心痛,泣难成音。
拭去眼泪之时,她细心留意到窗外闪过一抹黑影,她故意加重哭声,哽咽着自言自语……
呜呜呜……魔王……阿魈……我好想你!呜呜呜……
直至黑影消失,风水清逐渐平稳情绪,覆上小腹若有所思。
当下她已有孕五月余,孕肚明显且浑圆,身子愈渐重拙。
她的双腿双臂依然纤细,只是脚常常会浮肿,酸胀难耐。
不过,她深觉幸福。
望着他们的小珏儿一天天长大,这种感觉,奇妙而欢愉。
此事由他们一家三口携手共度,凝聚三人之心。
她无畏无惧。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会进展顺利。
他们的小珏儿,很坚强。
是娘亲与爹爹的好孩儿。
是夜。
丑时刚过,寅时将至。
风水清唤来春枣为她穿衣。
边由春枣服侍,她边细音询问:确定那人已经走了?
听闻此言,春枣谨慎地去窗边瞧了瞧,又步至门口检查房门是否关阖严实。
待做完这一切,才回到榻边悄声答道:是,王妃。那人刚至丑时便已离开,这会儿四下无人,安全得很。
收拾妥帖,见春枣提起小食盒,风水清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冰糖可带了?这药苦得很,如若不然,他又要苦得闹我。
噗……春枣忍俊不禁,打趣道:殿下哪里是闹您,是疼爱您。
风水清赧然抿唇,你这小丫头,嘴变得愈发贫。
主仆二人蹑手蹑脚穿过深深宅院,来到一面看似寻常的墙壁前。
春枣弯下腰,敲了敲墙壁邻近地面的一块砖头,暗门缓缓开启。
原来这是一处密室。
风水清褪去外氅,交给春枣,同时命春枣守好出入口。
她自己则继续往暗屋走。
盏茶工夫儿后,微弱烛光荧荧烁烁,现于通道尽头。
风水清步入小屋,空间略有逼仄,却也整洁利落,弥漫着淡淡松梅香气,混杂少许血腥之息。
这里陈设简单,生活用物一应俱全,独门无窗,格外.阴暗。
唯有半根蜡烛散发光芒,倒是显得别致温馨。
风水清入屋第一眼,便朝着榻上望去,那里却空无一人,不见凛然身影。
正当她疑惑之际,熟悉温度由背后笼绕,他的清冽嗓音漫入耳畔:
为何这么晚还不睡,嗯?可是想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