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再无幻想,再无惦念。
「王妃,您没事吧?方才那疯婆娘伤到您没?」
春枣被如此血腥一幕吓得面色发白,却也顾不上自个儿惊惧,忙搀扶着王妃关心询问。
风水清倒无甚惶愕。
震惊之余,唯剩惋惜。
这女子连死都不怕!还有何事可怕?竟选择自尽?
为何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
自尊自爱,方能得他尊他爱。
哎……罢了。
死者为大,何必再过多计较。
风水清奈然摇摇头,由春枣扶着向外走,边侧首淡语吩咐:
「寻块稳妥地界,将她好生安葬。」
侍卫垂首行礼,「是,王妃。」
院落团回凛严光,月夜碎碎坠琼芳。
鹅毛般的雪片由天空旋舞而落,小院儿铺起薄薄一层星荧雪毯,皑皑生辉。
餐膳香气萦绕于鼻,风水清抚着微隆小腹立在窗边,翘首以盼着魔王归来。
「小珏儿,你再坚持片刻,待爹爹回来我们一起用膳呀!」
「王妃。」春枣瞧着她被笑意浸满的面庞亦觉欢喜,细心着取了件棉袍披在她身上,「此地不及咱们王府修缮细致,窗边还是透着凉,您可万不要着了风寒。」
「嘿嘿,谢谢春枣。」风水清转过身,拉起春枣的手拍了拍,「过会儿阿魈他们回来,你也随裴刈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嗯,多谢王妃。」
春枣赧着应答一声,她心知有殿下在,定会妥善照顾王妃。
况小两口共膳,亲密相处,她在旁里傻傻杵着,总归……不太合适。
当遂末一道最耗功夫的党参乌鸡汤刚端上桌,宅院外响起阵阵马蹄声。
风水清顿感心内充盈!
她的魔王回来了!
她提裙快步行至门口,目光聚于小路尽头那道圆拱门上。
踮起脚尖,望眼欲穿。
魔王的颀长身姿终于出现!
他身披鹰背色狐裘大氅,腰束长剑,战甲熠熠,神采英拔。
他的浓密瀑发垂坠于胸肩,铁靴踏地发出沉稳有力的笃笃之音。
每一下儿,皆踏入她心楹。
飞雪纷纷扬扬,积于他发顶,他的长睫也凝坠几颗冰莹。
他一双凛厉凤眸冽然犀利,却在瞧见她立于门口那一瞬……变得滚烫而焦灼。
泫宸魈大步迎前,扯住风水清袖角,将她带回屋里。
转而,他褪去挂满雪花的狐裘,卸下长剑战甲,于炭炉边仔仔细细烤着双手。
直至恢复温度,他才将她拥进怀里,眉宇间缀满疼惜,「时值冬季!寒风刺骨!你岂能跑到门口站着等我?回来时侍卫禀报,那个疯女人竟敢伤你?我……」
余下的担忧之语。
被风水清用唇封住。
泫宸魈一怔,刚欲加深这个吻……
风水清却俏皮笑着躲开,眸子晶晶亮亮,踮脚为他拨落头顶雪花,「你个啰嗦魔王!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嘛!且那女子并未伤到我,阿魈不必担心呀!」
「还有!」风水清稍稍用力揪了揪魔王耳朵,又用葱指抚平他紧皱眉心,「回来第一句话要说我想你!不许唠唠叨叨讲我!」
「好,为夫听娘子话,为夫很想你。」泫宸魈唇畔漾起释然笑意,糅杂着满满宠溺,对他的小姑娘言听计从,俯身再度印下缠绵悱恻之吻。
而一旁……
跪着的军医将头埋得更低!压根儿不敢抬头!
方才清凛王殿下得知王妃被那疯女子攻击,立即命他前来为王妃把脉。
未承想!进了屋后他二人……如此亲昵!
完全将他忘于脑后!
他若悄悄退下去,恐殿下责备。
可若继续留在这儿……
哎……
罢了!
他瞎,他聋!
瞧不见!听不见!
对!
瞧不见!听不见!
辗转厮磨半晌,风水清被吻得晕头转向,无意中偏了下脑袋才见到……
旁里还跪着军医!
「哎呀!」她赧着脸赶紧推开魔王,重重捶他胸口,「怎么不告诉我带了军医来?方才那些话……还有我们……都被听去瞧去了!」
「好,怪为夫未能及时讲明,娘子别气,是为夫不对。」泫宸魈掐了掐小姑娘羞红的脸蛋,温言软语绵声而哄。
见此情形……
军医吓得愈发不敢动作!
这可是向来冷酷薄情的清凛王殿下啊!对待敌人悍戾残忍!对待他人疏离寡言!
他他他他他……方才怎么……怎么……如此温柔?!
果不其然!
传闻殿下在王妃面前似变了个人!并非空穴来风啊!
之前他从未相信!以为皆属讹言妄语!而今亲眼所见……
着实令他开了眼界!
看来,唯有王妃才能……
一物降一物!
哄慰须臾,泫宸魈牵着风水清并肩落座,取起她小臂搭于脉枕,忧心难平道:「虽那疯女人未能伤到你,但还是把了脉才安心,乖听话。」
「嗯嗯……好吧!」风水清乖乖点头答应。
待请脉毕,军医俯首照实禀述:
「回殿下,王妃。臣经诊脉确定王妃身体无恙,胎相稳固,请殿下与王妃宽心。只是……行房之时,需小心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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