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泫宸魈凤眸微眯,于脑内细细忖量……
看来泫宸泰坐不住了!
自他刚从皇城出发,溟幽国便开始集军异动,未承想竟来得如此迅速!
近些日子经过一番调查,他还发现,浔江堤坝垮塌并非天灾。
而是人祸!
虽火药粉末被暴雨冲刷得几近消失,但经他数次走访调查,却还是发现了零星痕迹。
如此看来,那浔江堤坝……
是被人埋设炸药而炸毁!
这一切都是泫宸泰布下的计谋!
如是这般,抽丝剥茧。
泫宸魈终于将千丝万缕的线索,织就成一幅完整的真相之图……
借暴雨之势,泫宸泰先是将浔江堤坝炸毁,引身为太子的三哥出皇城。
他与三哥关系最为亲密,若他也能跟去,便可一箭双雕!
彻底清除皇城内……
可与泫宸泰抗衡之力!
殊不知,父皇遣了四哥同三哥去,泫宸泰只得铤而走险,遣人暗中行刺!
最终目的,是将他引离皇城!
对他的小姑娘下手!
其间还安插那名女子,挑拨他们感情。
可这一切……难道仅仅为向他复仇?
下了如此大一盘棋!处心积虑多年!为何偏偏挑在现在下手?
不过……
那些原因他不屑辨析,亦可置罔不顾。
他只知,泫宸泰,必须死。
那个杂碎不仅敢用狗眼觊觎他的小姑娘,还趁着他未在皇城,对小姑娘讲出那般令人作呕的龌龊之语!
泫宸泰。
必须被他亲手蹂躏折磨至死!
瞧着殿下目露凶光,裴刈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出声:「属下这就将此事禀告给风将军。」
「明早再禀。」泫宸魈不经意扫了眼已熄灭烛火的风水浚房间,轻声沉吟。
复又独身前往书房,随着步伐缓声交代:「将最新的浔江城布防图取来,传刃血凌傲来见我。」
裴刈:「是,殿下。」
裴刈细心为殿下挑了根新蜡烛点燃,因新烛比旧烛更明亮,待他再抬眸时,毫无意外瞧到殿下难抑倦意的疲容。
他赶紧转头向外走,掩饰发红眼圈。
他追随殿下十余年,即使殿下未讲出口,他也通晓,殿下是不忍打扰风将军休息。
索性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自从殿下来到浔江城。
白日里,殿下要处理城内赈灾抚民事宜,堤坝修缮、灾民安置、疫病控制。
样样亲力亲为。
入了夜,殿下则去探望太子殿下伤势,直至太子殿下安睡,殿下回到书房又要梳理大量案宗线索。
得知王妃被「驱逐」出皇城后,殿下更是马不停蹄,昼夜无休赶着去接王妃。
近些日子,只要空余出时间,殿下便独自躲于屋内,翻阅关于女子有孕的卷籍。
殿下他……
上次好好用膳,正常休息。
是在何时?
裴刈已记不清。
好在,王妃平安无事,还身怀着他们的孩儿。
或许……
这也是最能让殿下……
愉悦之事。
有王妃在身边。
殿下才能欢喜。
翌日清晨。
风水清睁开惺忪睡眼,美美伸了个懒腰,自有孕后,她再也未能像昨夜睡得这般安稳。
果然还
是窝在魔王怀中……最安心啦!
边甜滋滋想着,她边傻笑着偏过头,凝睇魔王那张精致俊美的侧脸。
出神望了好一会儿,她唇畔弧度愈发粲然,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点了下他饱满圆润的喉结。
「不许乱摸。」
泫宸魈陡然睁开双眼!嗓音略有沙哑,瞧她一只小手愣怔于半空……俏皮可人。
他忍不住将她一只纤纤玉指含进口中,用舌尖舔了下她的指尖。
风水清唰地抽回胳膊!揪起他耳朵,赧着脸恼羞成怒,「喂!你好恶心!为何总喜欢舔.我的手!讨厌死了!」
泫宸魈勾起邪肆之笑,探身吻住她樱红唇瓣,稍稍用力咬了一下,「因为你哪里都很甜,为夫很喜欢娘子的味道。」
「大清早的!你你你……口出狂言!」风水清面庞绯意彻底渲浸耳尖,不禁忆起昨晚那脸红心跳的……
思于此,她一张玉雪娇容红得快要发紫,狠狠捏住他隽挺鼻尖,「我饿啦!我要用膳!」
「好……」泫宸魈拉出个宠溺尾音,绵柔无比。
纵然他已彻夜未眠,但只要一见到她,那些疲惫烦忧皆可一扫而尽。
他的小姑娘,害羞时最可爱。
一上午的时光匆匆流逝,这会子和风日暖,空朗云浅,并无早晚那凛冽寒意。
风水清百无聊赖于院内悠悠散步,旁里是伤口痊愈的春枣。
遇袭那夜,春枣仅受了些皮外伤,近段时日经裴刈的细心照料,恢复神速。
用过早膳,魔王与大哥便一同去了城外军营,据说是商讨如何抵御溟幽进犯。
虽是用计,但大哥也实实在在地将兵权尽数交还朝廷,手中仅余三万精兵。
而那溟幽大军,则足足有三十万。
这十倍差距,究竟如何弥补?
若这浔江城被溟幽攻破。
大耀……必然覆没。
更何况,为避免打草惊蛇,消除泫宸泰戒心,皇上无法下旨恢复大哥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