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东昌会朝局剧变!
动荡难安!
唯一的办法……
忖念虽俱不过少顷,泫宸魈刚理出些头绪,便见欧阳曜拾剑架在舒麟侧颈!
欧阳曜声音沉颤:「皇上,微臣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舒麟听到响动缓缓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之人竟变得狂怒!他迅速从地上爬起,两只手虚虚钳住欧阳曜颈部,喷着口水厉斥:
「你伤了我的荆游!你竟敢伤害我的宝贝荆国师!日后谁来为朕炼丹?!」
他的攻击太过孱弱,欧阳曜钢铁般的身躯连晃都未晃半分。
耳畔是朝臣们愈发接近、急促的纷乱脚步之音,甚至已开始有人惊呼:「朝銮殿门口怎躺着尸首?!来人啊!有刺客!」
欧阳曜用一只大掌捏住舒麟喉咙,嗓音更加颤抖:「您曾讲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现在您的心中……可还是此顺序?」
「哈哈哈!」舒麟红着眼眶癫痴而笑,卷曲杂乱的胡须沾染上他嘴中口水,「顺序朕不在乎!字要变一变!民为贵,社稷次之,君永不朽!」
闻言,欧阳曜长长吸入一口气,炯目失芒,虎口收紧。.
「咔……」
骨节断裂之音脆而微弱,舒麟脖子诡异扭曲的歪了下去……
他瘦削沧颓的身躯赫然倒地,双目圆睁,依然维持着断气前的表情。
而后,欧阳曜面色平静,大步跨至舒凌翼眼前,用掌箍住他双肩,强迫他从惊诧中赶紧恢复,「太子殿下,东昌未来就靠您了!请您答应微臣!要带领东昌行至更远啊!」
「欧阳将军,此话何意!?」
舒凌翼心内实已猜出八分,脱口而问只是震惊到不敢相信!
「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
欧阳曜加快语速,声音坚毅无比:
「从他命荆游炼制延寿丹药那日起,真正的皇上便已死去!如今他不过是一具行尸!所以他必须死!」
「您之前无政功傍身,微臣便做您第一份功!所有矛头、所有罪责臣来承担!欧阳曜弑君造反!太子将其就地格杀!斩佞臣!继皇位!」
「欧阳将军……」舒凌翼眼眶湿润到快兜不住泪滴,面前的男人神色太刚毅!他又何尝不知这是眼下唯一办法?可是……
此番话亦落入到旁侧立着的风水浚耳中,他大步跨过来握住男人手臂,哽咽着呼唤:「欧阳兄……」
「水浚师弟。」欧阳曜转过身,眸光浅携波澜,「多谢你助我除了心病!望来世还能与你共同习武!只是莫要再各司其主,我不想与你兵戎相见。」
「欧阳兄,我带你杀出去!我带你回大耀!」风水浚加重手上力度,牵扯他往外走,却被他用大掌拂去。
「水浚师
弟,此事本就与大耀无关!你们如此帮我,我已万分感激!若因我而挑起两国争端,我万死难辞!你现在就与那小子速速躲去后殿!快啊!」
语尾,欧阳曜奋力推了风水浚一把,回身将剑柄塞至舒凌翼手中。
而剑刃,则被他紧紧握住直抵自己脖颈,鲜血瞬时从掌心滴坠至他胸膛。
赤棠色战甲经血液浇灌更显鲜艳!赤色双叠!悲壮决绝!
刺得人眼鼻发酸,心弦震颤。
「微臣求您最后一事,便是那手帕。」欧阳曜细语轻念,舒凌翼本欲将剑向后撤去,剑刃那端却被他攥得更紧!
鲜血于地面汇聚成滩。
「哈哈哈哈哈……」
欧阳曜疯狂大笑,声如鸿鼎般嘹亮震耳,「那个狗皇帝!本将军早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你这病弱太子竟识破我计谋,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语落,朝臣们已行至殿门口,即将破门而入!
欧阳曜探身向前!
「哐啷……」
殿门被撞开!朝臣们个个儿惊惶失措,纷纷被眼前之景荡魂摄魄!
血,涌泉般的血……从欧阳曜脖颈喷薄而出!
他捂住伤处双膝跪地……
不过片时。
欧阳曜侧身栽落下去,唇边微渲笑意,永远阖上双眼……
为了东昌,殒我一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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