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陈秋华见势无可逃,哆哆嗦嗦撅起屁股,磕了三五个头。
「老爷……妾身曾与府内力仆私下定情。谁知他在我有孕后竟离逃出府!妾身当真是走投无路,才……趁您酒醉,给您下了药……」
「我们走吧。」泫宸魈拉起风水清小手,牵她向外走。
此乃岳父大人私事,还是独处得好。
随他们离去,膳厅唯留风麓山与陈秋华二人。
待步至柴房门口,风水清摇了摇魔王大手,「这边我自己就行,你快去瞧瞧嫂嫂如何。」
「不行,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泫宸魈毫不迟疑拒绝。
若那疯女人再发狂!
伤到我的小姑娘如何是好?
风水清眸内依然星子满布,只是雾霭浅覆,「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当于今夜算尽。只是,别吓到你。」
她已在脑中设想出风婉柔一千八百种死法!种种血腥恐怖。
那样的画面,魔王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冷血之人。
「所以。」泫宸魈用指腹轻柔拭去她眼下泪滴,「我必须留在这,我的小姑娘安安心心扬眉吐气就好。那些阴暗之事,我来做,莫要脏了你手。」
「魔王……」
风水清略有哽咽:「你知道吗,你这样会将我宠成傻子,宠成个胡作非为的女魔头。」
泫宸魈将她拥在怀里:「那我们岂不是更般配?有我在,你肆意妄为就好。」
许是怪志奇异。
抑或是命数将近。
风婉柔方才晕在柴房中,做了长长的一场梦。
梦里。
她是宸安哥哥的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宠冠六宫,夜夜于宸安哥哥身下承欢。
而风水清,不过是区区嫔妃,每日都要向她请安行礼。就连皇帝雨露恩泽,也未承过半次,沦为宫内最大的笑柄。
为助宸安哥哥除掉泫宸魈,她用药陷害他们罔顾人伦私通。
那夜风水清撕心裂肺的绝望哀嚎,在她听来。
简直乃世间最美妙之乐音!
后来,风水清身怀泫宸魈骨血,被圈禁在汐止宫。
她不过虚虚捻了个由头,便将身怀六甲的***罚了数次笞刑!
她爽啊!!她太爽了!!!
亦是在梦中。
她亲眼观看风水浚受车裂之刑。
就连流放风筠之去北凝渡的圣旨,也是她与泫宸安一同章印的玉玺。
那种痛快!无法言喻!
直至最后,看风水清匍匐在她脚下,舔舐酸臭腐烂的泔水。
还有肚中刚刚诞生的孽种,鲜血洇透襁褓。
汐止宫门口,她依偎在宸安哥哥身边,远远瞧着被砍断四肢、戳瞎双眼的风水清,于残破草席中裹着,抬出宫丢去乱葬岗。
这梦怎真实的……
如活生生经历过一遭般?
思来想去之时,柴房门被打开。
幽荧月光被枯木琼枝割成碎玉,七零八落从门缝散于地面。
也是她在这世间。
所能见得最后光亮。
风婉柔四肢仍被捆着,脱力靠在柴火堆上,粗粝坚硬的柴火枝将她后背戳得生疼。
她神识恍惚,心知自己与死亡越来越近,那痛不过是提醒她还喘着气儿罢了。
风水清先一步独自进屋,泫宸魈候在门口。
有些话,她还是想与这位「小妹」单独谈谈。
「***!方才我在梦中见到你好可怜!哈哈哈哈……我将你踩在脚下!我将你孩儿杀死!哈哈哈哈……」
闻言,风水清一怔。
风婉柔竟在梦中看到前世?
也好,让她死前看到自己曾犯下的罪孽。
待入了地狱,投门有路!
「那不是梦。」
风水清淡语如冰。
「哈哈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风婉柔自知性命将尽,索性死前发泄个痛快:「不是梦!也就是说一切都曾发生过!哈哈哈!!!那我无憾了!无憾!难怪你忽然转了性子!难怪你这榆木脑子终于开了窍!」
「原来!!!」
风婉柔之笑愈来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