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账外之人见屋内漆黑一片,万籁俱寂。
还以为得了手。
举刀缓步,接踵向内探入。
为首的一名士兵,初入暗屋,视线受阻,刚要点燃火把照明。
只觉脖子一冷,人头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其余人见状,索性一齐冲入账内!
霎时间,幽黑狭小的营帐中,挤满了银光锐甲!
甚至分不清敌我,唯剩铿锵兵器撞击之声。
当明亮再次出现时,士兵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地。
裴刈受迫而跪,发乱衣烂,嘴角噙着两道血线。
脖上也被架了五把长刀,彻底失去战力。
“殿下!”
裴刈心有不甘地大喝一句。
却见泫宸魈手中钳住郑磊脖子,另一只手臂被鲜血染透衣袖。
滴答滴答顺剑流向地面,逐渐汇聚成一小摊。
他有些站不稳,失血过多,高热袭体。
再加上这几日连续的不眠不休!
泫宸魈似乎已撑到极限。
但!怎可轻易被人看轻了去?
他还要大败蛮部!还要凯旋而归!
还要向那个人证明自己!
他的小姑娘,还在皇城等他……
平安归去!
“以下犯上,夜袭帅营,便是郑副将遵从的军规?”
泫宸魈讽刺之音冷冽又不屑。
郑磊心头一慌,却不掩硬气。
“我已追随风将军十数年!你不过是个长于温室内的纸糊皇子!刚刚出征便病得如此严重?日后如何率兵打仗?如何迎战杀人不眨眼的蛮部?”
郑磊自当兵起,便一直跟着风水浚东征西战。
前几月,东昌国进犯。
风水浚留他在皇城待命。
即使前几日回城调兵,依然未将他带走。
郑磊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竟要奉命委身于这病恹恹、暴戾任性的九皇子手下!
他怎能服气?
自方才吃瘪出了营帐后,他迅速召集部下。
商量个一来二去,决定将泫宸魈捆了圈禁起来。
虽然郑磊这么多年只混到副将,但他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早有了统帅大军的能力。
为何还要听这位,从未行军打仗过的娇矜皇子发号施令?
他又岂能甘心?!
日后大败蛮部,军功卓绝!
皇上没准还能给自己封个大将军!
从此兵权在握,再不用屈居于他人身下。
就连风水浚,也要对自己甘拜下风!
至于泫宸魈……
只需交待九皇子战死沙场。
兵戈交戎、丧命牺牲乃兵家常事,大家司空见惯,皇上定然不会深究。
况今日袭击主帅营帐的都是自己心腹!
这秘密也会随着泫宸魈而一同死去。
泫宸魈不屑辩白。
只是,若杀了他……
老将身死,恐会与大军离心离德!
见殿下被误解,裴刈急不可耐地嘶吼出来:“郑副将!殿下他前几日着了风寒,因战事紧急,才病体未愈率兵出征!”
“哼!”郑磊嗤之以鼻:“老子发了高热也照样上战场杀敌!你家这娇气殿下不过骑了一天一夜的马,竟晕了过去?真是让老子笑掉大牙!”
“殿下是因为已经五天……”
“裴刈,你话太多了。”
泫宸魈淡漠开口。
晕倒是真,发热服药也是真。
这些粗犷又不拘小节的士兵,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
与他们解释不过是徒耗唇舌!
还更显得自己庸懦无能。
既然要立威,不如以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郑副将,将不服本殿的将士皆搜罗出来!若本殿输了,任由你们处置!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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