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每梦到这些画面,就会惊醒,心里郁闷的不是滋味。
最让人愤怒的是,顾修还偷偷的在他的御书房里藏了一块牌位,从不肯让人碰,每日上香,细心擦拭……与牌位说着话,冷落后宫。
这分明就是动了心的状况。如果没有这些梦境,也许只是戏言,他也不会当真……
可是李君玉这样鲜明到叫人心惊的人,顾修又非平常人,岂会不动心?!
他既在两军阵中,立于败势之下,还肯主动示好要联姻,只说明,他是真心的……
李君玉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傻子!
沈君瑜一想又气闷的,将信往火盆中一丢,闭上眼睛,全是这些画面,竟是心乱如麻。
梦里的她就是个傻子,自己对她有心,她不知道,顾修对她有情也有忌有恨,她也不知道,明明是经历一世的人,竟然还能与他开着这样的荤素玩笑……
沈君瑜心中都快要气炸了。他就是生气,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来京中独自撇下她,现在竟是怎么都不放心……
一事无成,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这件事,什么都不剩下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知道,他心里控制不住心魔,嫉妒将他的心啃咬,已经变形,他甚至想要弄死顾修。
这个人,这个人……在梦里至少还能拥有她的骨灰,可他什么也不剩,生死不见。
一场梦,一段情,将沈君瑜折磨的快要疯了。
“李君玉,这一辈子,你是真的对我有情,还是,只是弥补……?!”沈君瑜呢喃,道:“……到底是知己之情,还是男女之情。”
相思,嫉妒,让心成灰。
沈君瑜恨不得现在飞到云南去,亲自盯着她才能安心。
可是这冲动一涌起,就又消散了……他不能忘了千机门的使命,公私不分,他也不能忘了自己这副身体拖不了多少年,就会殒于非命。
沈君瑜突感一阵无力,他这样的人,连爱一个人,也要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天下大事。而他背负着的就是这样一座沉重的山。
沈君瑜气怒过后,剩下的竟是一点慢慢冷却的灰心。最终无力的将匣子抱入怀中,什么都没做。
庆俞见此情景,心中冷笑,道:“……一定又是为郡主之事才弄成这样?!”
“你少说两句吧,”墨砚道:“他们两个就是前世的冤家,我们插不上手的……”
“只是我心里不舒服,门主这么生气,只怕郡主连门主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吧?!”庆俞道:“这样子算什么啊?!”
“门主为什么生气,你知道?!”墨砚道。
庆俞一滞,脸色不好,却不说话了。
“门主自己的心事自己知道,门主是个闷性子,心中有事也不愿意开口说出来,这两个人都背负了太多……”墨砚道:“门主心中有负担,才不能任性,只能这样了……”
“你也莫急,等天下初定,不管怎样,总会有个结果……”明路道。
“是孽非缘!”庆俞道:“等天下初定,门主这身子骨也熬到头了,门主为她操了多少心?!还说什么有缘?!”
明路和墨砚都沉默了。
明路道:“总会有办法的,青蛇峰峰主不是一直在寻天下良医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