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英雄,这是最好的归处……”沈君瑜道:“活着不过对父女二人都是折磨,若是他再落入别的藩王手中,到时郡主如何自处,救还是不救,总归是落人话柄。十一,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心软了?!就连我的心肠也变的更硬,你本不是这样心软的人……”
“我不是心软,门主,我只是不信任战郡主。”十一道:“罢了,听门主的,现在局势多变,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必不会出意外……”
他只是觉得门主自下山后变了很多很多,变得冷血手段残酷了起来,虽给镇南王保留了最后的尊严,可到底是……有些心狠,不留余地了。而且这分明像是为战郡主在承担一切阴暗。毫无保留,只为她。
就算为了战郡主,这样毫无保留,做事不留余地,真的可行吗?!
沈君瑜没有再解释,他总不能说那个可笑的梦境里的关于他与她的半生。惨淡的半生。
镇南王很快就哑了,变得异常安静并迟钝,而且神智渐失。看上去如同稚童。
这样浑噩的渐失人性与意识,反倒是好事,与其在痛悔前半生的失败中活着,不如解脱的死去。
对于失败者而言,死去没什么可怕,毫无希望的活着才是地狱。
沈君瑜对镇南王算是变相的一点仁慈了。
他回到小院时,本来毫无波动的心,在见到小院外站着的李君玉清冷孤傲寂寞,如同受伤迷途的狼时,也是心中一软。
“郡主,夜已深,何苦站在这里?!”沈君瑜上前道。
李君玉慌忙回过头,直触及他清亮的眼睛,一时欣喜,又是心跳加速。却又生怕惹他不快,便不敢动手动脚,只是眼中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不舍,道:“君瑜,你终肯见我?!”
“郡主等了多久?!”沈君瑜道。
李君玉只是看着他不答。
“我只是出去了……”分别在即,他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心狠,道:“郡主,外头有些冷,进去坐吧……”
李君玉忙跟在他后面进了内室,坐了下来以后,沈君瑜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才觉得有些尴尬,不禁红了耳尖,道:“此去京城,我定会为郡主谋得良机,郡主从京中回来后,在云南也要学会韬光养晦,凡事一定要与千先生等谋士商量,不可冲动坏事……”
“我记住了,你放心。”李君玉忙点头,目光却总流连在他身上。纵沈君瑜虽有不舍之心,当下也确实是有些恼,觉得她的目光总是这样冒犯,正想狠心驱客,却听她低声道:“……君瑜,我一定会壮大实力。我会保护你,虽然我现在还总是叫你为**心,给你惹麻烦,也做了太多蠢事,可是我会努力的……”
“天下是你为我谋来的天下,他日,你我共掌又如何?!”李君玉后面还有几句已经说的有些含糊了。
但沈君瑜当下听到这句,已是震惊的打翻了茶杯,随即恼怒道:“纵我呕心沥血为郡主所谋来的一切,郡主却能轻而易举的承诺出去与他人共掌?!郡主,你真叫我失望!”
“不是别人,只是你!”李君玉见他脸色已变极冷,当下就急的站了起来,要来拉他的手。
却被沈君瑜冷冷甩开,道:“郡主,你说这话更是冒犯……”
李君玉一时舌头像是被吞掉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笨拙,暗暗后悔,想一想这话确实说的轻狂。
她总是这样蠢,就算心中再有一腔雄雄心意,可是却总不会表达,说出的总是让他恼恨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