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半个时辰,才停了。
沈君瑜静不下心来,心中更多的是对受苦百姓的担忧。
十五进来了,道:“贤王妃走了……”
沈君瑜眼睫微颤,道:“……让京中弟子多多照看,倘若有变,定要护贤王妃周全。万不可叫她受制于京中。此去,贤王妃定然艰难万分。”
“是。”十五听他这样说,更心塞了。他专注的看了一眼沈君瑜,见他眉间都微拧着,叹了一口气,道:“门主当安心养病才是,门主吩咐,自有我等与外面的人去处理。”
“嗯。”沈君瑜纵有心思万千,也不可能尽说出于口,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沉默下来就更安静了。
十五出来,幽幽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情之一字,只怕躲也躲不过。哎。再忧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难不成他们能将动了心的人将心中的人从心里挖出来?!天底下总没有忘情水这种东西。
慕容千连送了百里,一路行至离云南数百里开外,还是不舍回转,他心中苦涩不已。手脚都是僵硬着,担忧着的。
慕容沣虽然也心苦,却劝道:“哥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地已是安全,哥哥快回转吧……”
内监也劝道:“此地离云南已有百里远,大人无诏不得离云南,不必送了。”
慕容千眼中红了,却是对那内监一拜,道:“妹妹从未出过远门,旅程辛劳,还望大人费心照顾一二。”
内监笑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应,王妃尊贵之身,岂能怠慢?”
慕容千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能说什么,只讷讷的道:“妹妹安心前往,一路珍重。”
“哥哥保重……”慕容沣眼眶通红,十分不舍。
她知道,哥哥为了她竟愿意向内监低头,一时心中大恸。慕容千虽然心计谋略俱都不及慕容沛,可是他也是极心高气傲之人,于战场之上,意气风发,从无折损。可却为了她……
亲眼看到,慕容沣心中真的是说不出的震动,更是心疼。哥哥一向恨极了这些内监的,可却不得不若此。
世间种种不堪和委屈,皆像如此。慕容沣一时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兄妹二人面对面垂泪,还是内监多了几句,慕容沣才让慕容千停步,自己上了马车出发了。
慕容千一直站在原地,身后跟着百余兵士,一动未动。只听马嘶之声。
慕容沣掀着帘直到哥哥的身影消失,眼泪才刷刷的落了下来。忍不住痛哭。刚刚不过是强忍着,如今竟全发泄了出来。
哭出来了才觉得好些,只是心中依旧压抑而闷闷。
冯嬷嬷低声道:“王妃,此一路,到京中,一切全看王妃自己了,王妃当坚强才是。”
慕容沣点头,收了泪。
“王妃与大人情深义重,不舍依别,才是人之常情,可是这一路,卫氏的两个儿女却无动于衷,实在古怪,不光李景瑜,李君眉都是目光幽深,十分沉默,兄弟二人竟无半分交流,王妃,这非人之常情,太古怪了……”冯嬷嬷压低声音道:“这兄妹二人,王妃当小心防备,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