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今儿个看走了眼。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懊悔的机会了。
洪天赐怒目圆睁,一只手去拔那根带着金属尖刺的腿骨,另一只手去掐柳崇文的喉咙。
“大!啊!椅!”他用漏风的喉咙嘶吼道。
他的发音太过于模糊,以至于那两位黑衣保镖根本没听懂这指令是什么。
趁两人分心之时,厉若水当即一个翻身随后一脚踹上了一人的胸侧。
落力点与不久前柳崇文所教授他的位置一分不差。
“他说的是,都打死。”
随后踏又是一记肘击正中另一人的腹侧。
“我都听出来了。”
虽然两下偷袭都得了手,但厉若水毕竟也是个勉强学了三招两式的新得不能在新的菜鸟。
或者说,刚刚这两下能击中对方都是上天保佑了。
于是他没有补刀,而是奔着不远处纠缠在一块的洪天赐和柳崇文而去。
洪天赐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
因为我是吴芸的儿子。
因为是我帮柳崇文拿到的仅剩一张的票!
因为我是厉小老板啊!
*
柳崇文毕竟之前与那比特犬缠斗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此时整个人被形容为灯枯油尽也毫不为过。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倒下。
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那根腿骨,对抗着洪天赐的向外推的力量,尽可能地向那血肉的深处刺去。
深一点。
再深一点。
然而洪天赐那扼住他咽喉的手也在不断发力。
重一点。
再重一点。
两人一老一伤,在对方的攻势下,生命的流逝速度几乎一致。
所以现在比的就是意志力。
谁怕死,谁先死。
混合着从齿缝间渗出的血丝的津液从柳崇文的嘴角滑落,沿着下颌线淌到了洪天赐的手上,手上的力气也松了几分。
洪天赐以为自己胜利在望,便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试图将面前这居然敢伤了自己的卑劣鼠人送进地狱。
然而下一秒,那根腿骨却再次发力,径直将他的喉部捅了个对穿。
原来是厉若水赶到了。
他从柳崇文的手里接过了腿骨,也接过了这最重要的任务。
那两名黑衣保镖紧随其后。
这次他们根本没有再给厉若水和柳崇文任何反抗的机会,非常干脆地把两个人放倒,并四条臂膀全部卸了下来。
那洪天赐的喉咙被腿骨戳了个拳头大的口子,但人竟然还精神着。
他躺在地上,用双手勉强合拢了自己垮在外的筋肉皮肤,暴怒道:“杀了。”
这次的命令非常清晰。
那两名黑衣保镖径直朝着厉若水和柳崇文走去,顺便从他们的小臂位置抽出了开了刃的匕|首。
厉若水在人生的最后时间转过头对柳崇文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搞砸了。”
柳崇文还以一笑,轻声道:“不怪你。”
然而两个黑衣保镖原本流畅的动作凝滞了一下,随后两人依着惯性齐齐地向前方的地面倒去。
两具魁梧的躯体就那么重重地砸在了木质地面上,再无生机。
厉若水和柳崇文望去,发现那两人后背上的正心口处各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寸许长的飞刀。
看到这飞刀,洪天赐的表情瞬间由一种手刃仇人的快意转为了混合了恐惧和震怒的复杂表情。
跟着飞刀到来的,还有一双棕色绒皮小高跟。
厉若水大喜。
这鞋子他认识的!还是他帮忙拎回家的!
“我家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踩着那双棕色绒皮小高跟吴芸从门口闲庭信步般走了过来,“洪大哥,你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跟小年轻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