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意识觉得,现在切实沾了污的另一面的自己是不应该出现在蒲千阳面前的。
医学生祝云宵,是最应该,也是唯一可以被允许的,配得上站在那人身边的自己。
话说回来,在他的计算中,这几天正是有人要开始行动的时候。
之前那句“放”,既是让放掉那个人,也是让对面对自己放松警惕。
毕竟有谁能料想到那么多人用了各种设备都没能检测出来的标记竟然被一个人单凭一双手就识破了。
既然在这“最后一道防线”中也没有识破,那他们的信心自然也就膨了起来,做事也就不再那么细致。
不细致,就会有漏洞。而即使是最细微的漏洞,在这种钢丝腾挪刀尖舔血的行当里也是最为致命。
而那句“等”,就是在等对方自投罗网。
赌场的卡牌折旧很快,基本上几个月就会换一大批新的。
这么算起来,现在自家赌场里边流通的全都是那些有“标记”的牌。
一来,无论是造牌还是换牌都不是小工程,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的配合是根本行不通的。
比如那个被祝云宵下令抓起来的人名义上就是原本供应商的小叔子,在姐夫“病”退后,甚至没有经过考核和审查就直接接手了原来的生意。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细节,都一一被祝云宵在暗中看在了眼里。
通过之前的一些了解,祝云宵已经大致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嫌疑对象。
他们无一不是当初跟着汤彦一步步把场子吃下来的元老。
而这也是汤彦为什么不亲自回来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年轻时再心狠手辣的人,老了,看着曾经的朋友和对手一个个离开,也会开始念旧,开始生旧情。
然而,动了歪心思的人肯定还是要处理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两句话放在哪里都是四海皆准的。
所以作为熟悉港城,也熟悉整套赌场运作体系的祝云宵就作为不二人选被套上了白净的身份回到了这里。
二来,或许为了保证秘密行动的效果,这种极其隐蔽的标记所能被看到的条件比较苛刻而且必定不可能人人都看得懂。
祝云宵仔细研究过这几位嫌疑人员的发家史,也揣摩过他们的心理。
最终确定,无论是他们中谁出了问题,出于求稳,最有可能的方案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得懂。
那边所有的准备都会围绕着一个人行动。
而要想达到最好的效果,一击之下将汤彦的最大场子撕下来,就一定会选在这里。
一般开赌场只讲究两件事:
一、你的场子里不能有出千的。
二、就算有出千的,主人家得及时抓出来。
最为忌讳的是你赌场的千狗被别人抓出来了。
不仅庄家信誉受损,连带着他坐的赌场地位都要降三档。
但你知道要从这里挤破,别人又怎么可能不防?
在这间最高级赌场里的荷官无一不是玩牌的各种好手,若是出千的手段太低级,他们就也可以直接抓人。
这就会达不到那些人想要的效果。
这人一定是要被外人抓出来才行。
所以出千的人不重要,那个来“抓千”的才是祝云宵的目标。
理顺了思路后,祝云宵推开房间门走到了巨大的玻璃幕墙后。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占地将近一千多平的场子,左右两侧还挂满了监视器。
十年来,地下赌场也进化了不少,越来越有服务意识,装修也变得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前些日子,祝云宵借口环境升级,把原本的顶灯统一换掉了。
那么现在,如果有人想要通过这些特殊纸牌“出千”那么他能选择的位置就只有一个角落。
“朱伯,今天也要麻烦您了。”祝云宵抬手按在耳边的麦克上。
“本就是拿钱办事,好说好说。”一个坐在祝云宵特意布置出来的一张赌桌上的人抬手撑在了耳边,掩盖自己按下麦克的动作。
十年前被无名一派来给祝云宵兜底的微秃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半秃。
“更何况我在这里不仅能免费打牌,吃喝还不限量,我从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啊。”
祝云宵又接了两句,随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下方的主场中。
此时,一个脸上有一处淡红胎记的男子,在前台换了筹码,默默地坐在了一个最角落的赌桌上。
第149章 白手套
这是冯小年第一次走进这么高级的赌场,也是他第一次听说进赌场还要验资。
从小到大,资这个字就跟自己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