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强悍霸道之气,萧璟泫想都没想,瞬间感到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气场过于冷然的楚淮舟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狐狸眸子越睁越大——
萧璟泫何时在他面前跪下过?!他强作自然镇定,才没有被震惊得后退两步。
萧璟泫低头垂眸拱手,声音弱下来,抢先认错道:“小师叔,师侄知错了。”
他微怔许久,声音凉薄而低柔,还带着神祗降临般的不容侵犯,“那你可知晓,你犯下何错?”
萧璟泫沉默,眼睛从青白的衣摆,晃荡瞟向石桌脚。
于现在的这个他来讲,碧落云巅的门规这东西,那早就是是二十年背过的东西了。
他做七八年魔尊,无拘无缚,曾最惹人恼的门规,早抛之九霄云外了。
“门规忘了?”
无论是师尊还是师叔,都有一种无法解释的能力,总能对事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萧璟泫咬着下唇,沉吟片刻,嘴硬道,“师侄不曾忘记。”
楚淮舟弯腰将他扶起,面无表情、声音更冷几分,“可知晓错在何处?”
萧璟泫像是被提着后脖子的猫,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颔首道:“小师叔,师侄知错。”
楚淮舟垂下眼睫,抿了一下嘴唇,神色冷淡,不懈追问:“那你倒是说说,知了什么错?”
萧璟泫沉吟不语,十九岁的他,与小师叔一般高,恰好可以抬眸平视,倏地又要跪下。
“罢了,谅你也不知道,顽劣不堪。”他膝盖刚刚落地,小师叔再次将他扶起来。
萧璟泫心神一震,顽劣……不堪……浑身如履冰窖,嘴唇苍白,微微发着抖。
“你犯下偷窃一罪,此事我不该插手,本应将你交于师兄责处。”
楚淮舟疑惑蹙眉,清醒的眸里迷茫一闪而过,“你稍后将此玉箸完好无损归还蜀味堂,此事便就此做罢。”
“师……师侄领罚。”他毕恭毕敬道。
若是真的十九岁的萧璟泫,别说恭敬领罚了,更不会朝他下跪。
楚淮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萧璟泫究竟要做什么?怎么生病之后性情都变了?
“收起来。”楚淮舟坐下,将玉箸在袖间擦了擦,转向递给他。
“那师叔怎么……?”萧璟泫跟着在他对面坐下,眨巴眨巴眼睛。
随风飘飞的广袖之间,淡淡青色银光,萦绕着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上,缓缓幻成一双普通玉箸。
“我用这个即可。”
这是幻形术的最基础、最简单的法子,对照着实物幻化虚体,入门新弟子常用。
“小师叔……你……”
楚淮舟寡冷的垂下眼帘,毫不在意的淡淡道:“有事便问,无事就吃饭吧。”
话到萧璟泫嘴边,刹了个车,顺道转了弯,“师侄昨日留下的牛乳软糖,味道如何?小师叔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