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轻易尝试?
况且宋家已经满门荣耀,何必更担风险?
太后对着燕灼华,也问出了这疑惑。
燕灼华淡淡道:“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母后还不了解朝廷里的那些人吗?虽说出了个丞相,难保人家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太后被不软不硬顶了回来,便没有再说什么,只叹气道:“你同你皇叔、皇弟一起,商量着处理这事吧。哀家是不想理会这些朝政了……”她轻轻按住额角,丹红色的指甲撩在青丝旁,端的是妩媚动人。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却偏生落在了这寂寂深宫。
燕灼华答应着,起身便走。此处,她一刻都无法多停留。该如何面对母后,她尚且不知道。
太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同身边的素姑姑低声道:“哀家怎么觉得,宝儿这孩子……”她摇摇头,把后半句话吞入腹中——怎么跟哀家远了呢?
素姑姑却是善解人意,笑着宽慰,“殿下是长大了。晌午王爷派人送了新鲜蜜桔来,娘娘您用一点甜甜口吧?”
太后横了素姑姑一眼,却是已经笑了。她笑着笑着,忽然“推己及人”,道:“宝儿如今也十五了,该议亲了……”
燕灼华丝毫不知太后已经打算为她择良婿,她正与三司会同,处置宋家谋逆一案。
事情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
宋长康对于有司的指证,供认不讳。他承认暗室是孙子宋元澈所建,也承认里面的违禁物品是宋元澈私藏。这供词与书院学生的供词并无冲突。
更有当日魁星楼行刺的首犯彭虎为之佐证,这罪名已是坐实了。
燕灼华坐在刑堂首位,冷眼看着跪在阶下的彭虎。
就是此人当日于魁星楼行刺,飞镖插入十七胸口。
“宋元澈乃是我南朝皇太孙,章怀太子独子。他高举义旗,我等拥护,来日真龙天子归位,我等便是开国功臣!”彭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粗着嗓子喊着,丝毫没有惧怕。
会审的三司高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底下那人是个疯子。
沉默片刻,大理寺卿赵义礼开口道:“若果真如你所说,那你岂不是置你家‘皇孙’于险地?”遮掩着还来不及,如何会这般大喇喇供认。
彭虎嘿然一笑,“早有人送皇孙出城,诸位大人多虑了。”
赵义礼勃然变色,迅速传人,“速令人去天牢提审宋元澈,不许走脱!”
彭虎仰天大笑,“晚矣晚矣!”
不一刻来人回禀,“大人,宋、宋元澈不见了!”
赵义礼猛地站起身来,另两位高官也相顾失色。
唯有燕灼华仍是端坐在首位,冷眼看着大笑的彭虎。
“禀告大人,昨晚给宋元澈送饭的丁七被锁在牢房里,那宋元澈穿了丁七的衣裳混出天牢了!”
“简直胡闹!”赵义礼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天牢是什么样的重地!竟然如此疏于管理——去传管事的官员来!”
另一位高官小心道:“赵大人,为今之计,恐怕要以找回宋元澈为先吧……”
三人交换着眼神,一齐看向燕灼华。
燕灼华仍是冷冷盯着彭虎,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宋元澈走脱之事。她盯着彭虎,半响勾起个笑容,淡淡道:“你没有旁的话要说了么?”
彭虎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老子跟燕狗没话说!”
众人骇然变色,赵义礼斥道:“胡说八道!拖下去掌嘴!”
燕灼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她不以为意地继续道:“宋元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