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醉醉,你在抖。”
梅濯雪突然咬上她的肩膀,牙齿破皮的激烈疼痛让花醉漓忍不住颤抖,但她没有推开他,双手紧抓他的衣襟沉默地承受。
口中溢出了血腥味,梅濯雪沉默地放开她,却又落下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啄干净她肩膀上的血污,“抱歉醉醉,很疼吧,我只是太急了……”
说着话,他突然又一把搂紧她,又将脸隐没她的脖颈,“醉醉,你陪着我吧,进了暗牢,基本上等同于废人了,你陪我在这里好不好,没有人打扰我们,更没有人来拆散我们,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不好。”
一直被动承受的人忽然悠悠开口,但她的话令梅濯雪刚要沉寂下来的眸光又是一暗,他没有激动再做出格的举动,只是闷闷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在逃避。”花醉漓推开他的身子,直直望着“依你的性情,根本是不会说出如此自暴自弃的话。”
梅濯雪瞧着眼前小人儿那清澈似水的瞳孔里倒影出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狼狈,他侧过脸,避开她的视线,嘲讽道:“何来自暴自弃,不过是有些累罢了。”
他缓缓后靠,脊背抵上冰冷的墙,目光有些幽远地透过铁窗子看向天空,“醉醉,你知道我母妃吗?”
花醉漓一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过往,“元贞皇后,贤良淑德,更是维护了北上与天和两国的和平,如此奇女子,怎会不知。”
“维护和平?奇女子?呵……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梅濯雪嗤笑两声“她啊,就是一个陷入情爱之中无法自拔的傻子,自然,孤也是,若不然怎会频频败在你手中。”
花醉漓耳根子有些发热,脸上依然严肃,“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你一直在查七年前的宫乱吧。”梅濯雪忽然转头看她“那场荧惑之乱,醉醉你当真不记得什么了么?”
花醉漓听了沉默,她当真不知要记得什么,梅濯雪见此微微一叹,说道:“忘了便罢了,总归你现在是逃不掉的。”
他继续道:“其实那件事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太大事,今儿个的情形你也看见了,那时只是比现在更惨烈罢了。”
要说起当年的事儿,梅濯雪也大概记不清了,那时他初回上京城不久,脚跟才刚刚站稳,便已然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其实他满不在意的,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会暗生嫉恨,他根本从不把那些蝼蚁放在眼底。
“我母妃最初嫁来天和,本着两国友好之意,她看上了那时还是皇子的父皇,父皇亦中意她,两个人成亲后也算琴瑟和鸣,父皇登基后也少有宠信别的妃子,可……”
“他再怎么喜欢母妃也终究比不过心底的猜忌。”
因他母妃的他国之人,又颇受宠爱,以至于他生下来便是太子,这一举措让不少人心怀嫉恨,所以便寻了个这样的名头‘他国妖女,乃荧惑转世,祸国殃民,终如褒姒妲己,残害忠良’。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那些年干旱少雨,饿死不少人,如此饥荒来势汹汹,让更多大臣上奏,是他母妃乃不祥之照,理应处死来祭拜天祖。
其实在皇帝心里根本不信这一套,但是帝位坐得越久,就越敏感,就好比——他母妃异国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