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他笑意浅浅,神色更是温柔,好像亲自折叠红兔讨她欢心乃再正常不过的事,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花醉漓眉梢显得犹豫,一只红色枫叶兔算不上什么,但她却不知晓这只红兔背后是否有所隐藏,接下红兔,是不是就代表承担下什么。
梅竹筠何等聪慧,见她踌躇不决便知晓她心底忧虑着什么,伸手去牵那垂落身侧的手,指尖刚触碰上肌肤,便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斥和拒绝。
“你于皇兄,也如此么?”
一句话成功僵硬了花醉漓的瑟缩,梅竹筠把小红兔放上她的手心,雪白娇嫩的肌肤衬着红火俏皮的兔子,更显得晶莹似玉,煞是惹人怜爱。
花醉漓收了被他握住的手,“多谢三殿下,兔子很可爱。”
“那你喜欢么?”
“嗯……”
模棱两可的一个字说不透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于梅竹筠来说却是足够了,他上前靠近几步拉近彼此距离。
“你喜欢便好,不过这些东西说到底也只是个死物,远没有活物来得生动,我听说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不少小鹿小兔,我们一起猎一个来可好?”
“三弟也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那脏兮兮的玩意儿,怎么能往佳人眼前拿。”
厚重的狐绒毛边逶迤于地,金线银丝相互缠绕娟绣出一片美艳荼蘼,他的面庞有些消瘦,但一双漆黑如子夜的暗眸,却似深海沼泽一般深不可测。
“皇兄。”
“太子殿下。”
梅濯雪抬手让施礼的二人起来,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一眼花醉漓手上的红兔子,笑道:“三弟不是说要在父皇身边侍奉么?怎么突然又跑这里来了。”
“自然是父皇应允,臣弟才敢来会见佳人,那皇兄呢?”梅竹筠同样笑意不减“您身子孱弱,不好好待在营帐中调息休养,跑出来作甚,若是一不小心又病魔缠身,那该如何是好。”
“不劳烦三弟费心,终归皇兄不会先你而去,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劳心劳力。”
“皇兄抬举,臣弟亦然。”
兄弟俩左一句右一句,一个比一个恭谦,一个比一个笑意深远,若是不仔细听话里的内容,倒当真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
然而事实上,如此‘和谐温馨’的画面却让周围跟随侍奉的小厮太监全都不敢出声。
花醉漓也垂下眸暗暗听他们俩较量,却也觉得奇怪,虽说皇室俩兄弟明争暗斗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皇家仪态摆在那里,哪怕真的想揍得对方连亲娘都不认识,表面上的之乎者也却一样不少。
现在这么冲的火药味,实属不应该。
她偷摸看了眼正来言去语打着官腔的俩人,莫名想起先前替梅濯雪给桓帝送药时,桓帝让她决意的两个选择,她左眼皮猛地一跳,他们……应该不至于那么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