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儿猫儿。”杜将离扬眉,努努嘴示意自己腕侧的倾城,得意道,“我才发现的,通过小水,我可是能控制世间所有的飞鸟走兽。”他说着,抓住均墨的胳膊往死里啃了一口,“见我醒来,你就不会高兴地活蹦乱跳一下?也不夸夸我是多么英明伟大在恰当的时候醒来,又在恰当的时机出现,一见面就问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教我多没面子。”
均墨忍俊不禁,定定看向他,眸中温柔:“开心么?”
杜将离一愣,竟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简简单单的开心二字哪里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南巫族,他的南巫族,终于走到光亮之下了啊!这重生的月,亦是重生的族人,他们,他们终于有了容身之处,能像普通人一般生活了啊!
他准备了十年,执着了十年的心愿,总算得以成真,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值得雀跃的?
杜将离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均墨此问,让他再也不能克制心中的狂喜,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南巫族,我的南巫族……”他兴奋得语无伦次,又是咬到了舌头,又是呛进了喉咙,重重咳着,却仍固执地开口,“谢、咳咳……谢如,他若泉下有知,咳……定会开心得……咳咳……”
均墨掩住他的口,摇摇头,再看杜将离面上,已是喜极而泣,动作轻柔地将眼前单薄的男子搂进怀:“我懂。”
杜将离一把鼻涕一把口水情意绵绵地抹到均墨袍子上,真好,能亲眼看到这一天的到来,真好。他将猪油唇往对方已一塌糊涂的衣服上蹭了蹭。
这世上最教人欢喜的两件事,一是达成所愿,二是美人在畔,看来他此生的福气极好。
均墨抱了他一阵,道:“现在还站得起来么?”
“我试试。”杜将离回答,他勉力支撑起无力的双腿,由均墨搀着站直身,他有些吃力地咬住唇,来时他还能坚持一下,现在,便是无论如何都没了气力,杜将离不甘心地嘟哝,“均墨,别看我这般,我现在脑袋可是清晰得不得了。”
均墨轻声附和,百姓们仍站在原处,翘首看向鹰台,均墨一时兴起,照准杜将离的脑门狠狠亲了口,后者横眉怒目,捂着额气道:“你做什么?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简直就是无赖。
男人回道:“似你一般,昭告天下啊,既然你已正南巫族之名,那么我更要提醒世人一番,黎是站在天道这边的。”
杜将离怀疑的眼神往均墨脸上扫了几圈:“胡说,你分明就想戏弄我,信不信我一根小指头就能捏死你?”
均墨笑而不语,横抱起他向台下步去。
杜将离此举可说是大获成功,而均墨早早安排在各地的探子们亦加紧步伐,恐日久生变,连夜将此消息放了出去,杜将离对此非常满意,不过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似函花郡的百姓们都没把他当人看一样,那晚均墨带他环城一周,做足架势,行在巷间竟发现有百姓家中挂着即兴而成鬼画符一般的画,画上画了个极端抽搐不知道是谁的白发妖怪,百姓们还提了三炷香拜得起劲。
杜将离躺在榻上,缩缩脖子,睁了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眼皮发青,自那日已过去三天,他亦三天没合眼了,对外言说是他不困,实为不敢,天狗食月那日寻律是拿了蚀衣草来强行唤醒他的,初醒之时的确精神百倍,随着时间的增长,现在的他困得浑身难受,全身各处都隐隐肿了起来,他时时刻刻咬着牙,集中精神,便怕自己又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睡了去。
这一回再睡,兴许永远都不能醒来了,杜将离心里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