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见的非练武奇才之身可好着呢!
独独那千障针,这几日刺得他难受得紧,整夜整夜都睡不好觉。听唐大哥所言,当时梁姑娘一家被夏人寻到,严加控制,在其身侧还有一位年迈的南巫族长老,当时处境堪危,老人迫不得已,在梁夫人体内种下千障针,封住驭轮珠之力,以防止其被夏人利用,孰料那时梁夫人已然怀有身孕,更没想到千障针会由此进入梁竹烟身体。
梁家想尽千方百计欲逃出夏人掌控,可身陷囹圄,脱身不得,最终仅想出保全梁竹烟之法,便将才出生不久的孩子托付给向来低调并未暴露身份的唐涩,以全家之殁,来换血脉生存,而老人也死在那次事中。
虽说如此,却也并未见得老人尸身,千障针只有当初施下之人才能解开,唐涩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十几年来锲而不舍地寻着,也正是因此,才被夏人察觉到,落入白狼蛛手中。
杜将离抬眼,见均墨踏雪行来,立即折身迈至门旁,为他拍去肩头雪,看他手中端着的药汤,原来他一大早不在屋中,便是为了给自己熬药。
何其感动,何其温暖,啊!美好的一天就要从贴心的药开始了!
杜将离哭丧着脸,接过手中,蹙起眉头饮了一口,好苦,紧接着眼皮一翻,舌头一伸,倒在案上装死。
“现在知道苦了?”均墨毫不心软地拎起白发男子,捏住他的下巴强行灌了进去,“当初蚀衣草吃得正欢的时候怎的没考虑现在?”
杜将离一个劲地直咧嘴:“当然考虑过了,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瞄瞄均墨,续道,“天降老妈子,呜呼哀哉。”
语毕,听到均墨手中药碗碎裂的声音,杜将离正襟危坐,连忙涎皮赖脸地补充几句溢美之词,暗自感叹,这人怎么都听不得实话呢。
均墨面色缓和了些,自案台取来枣木梳,按住杜将离的肩膀,杜将离神情戒备:“你做什么?新的惩罚法子?”
“别动。”均墨说道,指腹轻轻地划过杜将离发丝,手执梳柄一下一下缓缓梳到尾。杜将离不习惯地绷紧背脊:“熬药、束发,均墨,你这是将蓝艺的活抢去干了。”
“不喜欢么?”均墨问。
杜将离仰头瞄瞄立在他身后的均墨,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均墨俯下身,往他嘴边啃了一记:“教你别乱动了。”
杜将离眼珠子一转,强行抱住对方的脑袋将嘴送上去,末了,舔舔唇,狡黠地笑开:“苦吗?”
男子仰起身,闻言,环住杜将离,话语自他喉咙深处漏了出来:“不苦。”声音低沉,宛如一汪静谧之水,看似平稳,却是将万种情思深藏其中,念不得,想不得。
银丝三千,三千愁绪,听均墨意有所指,杜将离悄然叹息,在对方面前,嬉笑怒骂也不过是皮囊表象,全然没了用处。沉默,失神,再到开口,亦是重归平静,杜将离神色淡淡,直白地问:“均墨,小琛说我还有多久?”稍稍停顿,继续问,“能看到你环天下为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