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就是半天,多好!”杨老汉并没有深究小贝的话,算算也差不多,当年枝城的长江大桥不也是解放后就开始规划,十几年才造成?“可惜我是看不到咯!”杨老汉有点遗憾的说。
这次的病倒,让一向坚强的他也有了一些唏嘘。原来人在生老病死面前真的很脆弱,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谁能想到,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把他给打倒了呢?
江边风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明年就是年三十,赶着回去的人也不少,渐渐的在岸边聚集起来。住在附件的村民们早就机灵地把热烘烘的烧饼、烤红薯等搬到这边叫卖了——一不小心就要等上半天,总有些生意可做。杨小贝他们算是好的,就坐在车上也暖和些,不用在寒风中缩着脖子苦苦等候。
现在“小汽车”还是阶级的代名词,一般都是“当官”的坐的,所以尽管码头熙熙攘攘,大家还是默契的在车子周围空出来一大片地方,这让想找人说话的杨老汉很遗憾。枯坐着又无聊,他从下火车兴奋到现在也根本不困,又想起来往王大成的事儿。
“那个小王……还没有找到对象啊你?”王大成也经常出现在杨家人面前,大家对他都比较熟悉了。
“可不是!这小子闷声不吭的,眼界还挺高,我妈给他介绍村里的几个都看不中!”易二舅抱怨道。他们也算的老兄弟伙儿了,周品正是一根筋吊死在小贝身上不提,王大成也老大不小了,还总是单着,弄得合作社这边除了自己,都是黄金单身狗,成天吸引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上门,看得他都火大。
杨老汉也听过王大成家的糟心事,他本来也是有点偏心的——十根手指头都有长短,一碗水也端不平,可是小王的父母做的也太过分了,唉!怪不得孩子都不跟父母亲近了!
说起这个,二舅还一肚子牢骚。本来看他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边,逢年过节什么的,他就好心喊王大成到家吃饭。老娘也是个热心人,给帮着介绍了好几个村里出挑的姑娘。要说他的条件也不错,如今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合作社也有他的几分股,年底分红也是一大笔。可是就是没成。
人家姑娘倒是乐意的。虽然是外乡人,可是王大成长的规规矩矩,人有老实收入又高,那都不是问题。可小王本人却总是支支吾吾,不肯答应下来。问他到底想找哪样的他也不说,逼急了干脆都不到家来了。
家里老娘还以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叨叨了好几回。两个妹子也问王大哥怎么不过来了——他倒是想知道啊!唉,对于什么事都喜欢嚷嚷出来的二舅来说,真心不喜欢这种锯嘴葫芦,你问上脸,人就是不吭声!
杨老汉估摸着,搞不好还是小王家里的问题。他没有父母做主,大概总也定不下来吧!作为过来人,杨老汉认为也不能说人家的父母有多坏,还不是穷闹的!要是没有小贝回来带来的变化,他还不是计划等幺儿成了家,自己也去跟老大过。
老大家条件好些,不用再给小两个添负担。但是那样一来也有坏处,要是老二和老幺家中有事,他就不好出面了——要老大养老,就要听人家的,看人家颜色。唉,养儿防老,也很无奈啊!
杨老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杨小贝不禁大惊失色——这不就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吗?看来爷爷也的有自知之明的,也许他认为这样对孩子们最公平,也许只是无奈之举。可事实上,大家心里都不舒服,闹出了很多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