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地处中原,四季分明,冬天又干又冷,大家洗澡干啥都不方便,只能去街上大澡堂子里去洗,像韩延亭这样的小伙子,没那么娇气,在屋里烧几锅热水,也能凑和着冲冲。
韩延亭说是叫他妈给烧水,自己也没真干等着,到厨房看文菊在捅煤火,自己端了家里的蒸馍锅去接水,“妈,我姐厂里新开发了一种热水煤炉,他们都开始试用了,我明天跟我姐说说,装咱家一个,你用用看看咋样?”
“热水煤炉?那是啥?贵不?”文菊心道自己外甥女还真不是一般人,开个厂子居然弄出来的全是她老太太没听过的物件儿。
韩延亭好奇心强,华胜厂头几台煤炉装好他就跑过去看了,后来听卫雪玢说用着很方便,再试几台没啥问题就要批量生产了,所以就踅摸着给自己家也装一个,他大概把热水煤火的样子跟原理给文菊讲了一遍,文菊立马就懂了,“就是一头接个冷水管,一头接上热水管,冷水进热水出,这个好,你给妈装个咱试试,再叫你爸找单位水暖工来看看能不能在厨房旁边给咱隔个淋浴间儿,妈年纪大了,最怕去澡堂跟人挤了,那里头空气不流通,妈老晕堂!”
“没问题,这不是啥大事儿,这次我收拾门市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建筑队的人,咱买好材料,用不了两天的功夫,就盖起了,”韩延亭想起来卫雪玢说的他家应该起个小楼的事,忍不住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估摸着地方,又伸头叫在屋里看报纸的韩宏举,“爸,你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这从热水煤火蹦到家里盖房,韩宏举也是佩服儿子的头脑跟志气,也欣慰儿子终于知道了钱该往哪儿花?“要我说,咱家现在就三个人,等将来你结婚,再添个孩子,也就五个人,地方是尽够住了,但人总是要进步的,那书上不还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你能这么想,那咱家就把劲儿往这上头使,今年是不行了,就看年底你那门市干的咋样,我那天听你跟你妈说你门市上没人招呼,真不中的话,我跟你妈都还能动呢,看个门记个账总干得了。”
“就是,你妈我还以前还念过学堂呢,虽然不像你姨能跑到汴阳读书,但也是能写会算的,”文菊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儿呀,现在政策好了,咱甩开膀子干,以前你外婆家也富着呢,可不像你奶家,穷的叮当响!”
文菊这么一说,韩宏举不乐意了,“吭,你这话可不公道了,要不是你嫁了我这么个穷小子,恐怕也没有安生日子过!”
那倒是,幸亏文家败的早,她又相中了这个穷小子,不然的话,那日子怕也比李兰竹强不到哪儿去,“是是是,你说的对,我啊,跟着你可是享福了。”
韩延亭耳朵里听着爸妈逗嘴,心里却比以往安恬的多,这段时间因为跟丁芳的婚事,不但他头疼,他爸妈也多天没笑脸,现在好了,满天云彩都散了,韩延亭忽然想到一句话,这不是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
华镇到派出所的时候王所长他们已经下班儿了,他问了一下值班民警,知道朱家那几个还在这儿呆着呢,笑了笑,跟民警打了招呼,骑了车就往王所长家去,这次要不给朱相庆点儿厉害,叫他彻底老实了,以后还知道给卫雪玢添啥恶心呢。
亲娘跟弟妹都在派出所关着呢,朱相庆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起来想先去厂里报个到,再请个假,然后去派出所把他娘跟弟妹接出来,要是叫人知道他家的亲戚进了派出所,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相庆?”何巧芸一看见朱相庆出来,忙冲屋里喊了一声,“老苗,相庆出来了,”昨晚上她家老苗就说了,要跟朱相庆谈谈,但他回来的太晚,他们都等不及就睡下了。
不用何巧芸通知,整条巷子看见朱相庆出门的邻居全都默契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哎哟,相庆,你可起来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