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堂笑笑,“还能有谁。”余春梅看了他眼,恍然大悟,肯定是父亲呗。
“那就好。”
余春梅这才放心,“上一集见到二姐了,说是最近要回来看看。”
“回来呗,也是好几个月没见,还怪想的。”
“嗯,是埃谁叫她嫁的远呢……”
关于这事,又牵扯太多原因,余秋堂不想继续展开说,便转移了话题,提到明天他和余秋江,余秋原去山里的事,嘱咐她家里的事多看着点。
王浩峰虽不用当外人看,但有点粗心,很多事情可能考虑不周全。
余春梅应了。
天擦黑时,天竟然放晴了,云层散去,天上放出金黄色的大月亮。
地坑院原本分割的两坨人,被余得金喊到一起,在院子里支起桌子,一起吃月饼和瓜果。
余秋堂开始想拒绝,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这种表面的和睦背后,有多少真心,一时也很难说清楚。
“爹,你尝尝我蒸的这个。”
余春梅递给余得金一块切好的蒸月饼。
“好,”余得金接过咬了一口,很是怀念的看着月饼,叹息道:“你做的月饼,和你娘做的味道很像,吃起来甜甜的,但不腻,很好吃。”
“好吃就好,我蒸了几锅呢,等下送点给你们吃。”
说着,又把盘子推到余秋实面前,“秋实,你们也吃。”
“好唻。”
余秋实拉过盘子,自己先抽个最大的,然后推给旁边的王春花,王春花也随手拿了块,又将盘子推到陈美娣面前。
陈美娣方才听余得金提起高美英,也就是余春梅母亲,心下有点不开心,不想吃,又将盘子推了回来。
余秋堂看在眼里,也不再让,自己拿了块,将剩下的两块推给余小伟和余小云。
他也不惯着陈美娣。
这个时候,你不折腾,那大家都相安无事,非要折腾的话,那就互相折磨呗。
谁当然也用在乎谁。
“后晌听我山子哥说,我二叔没有搞到麝香,所以明早我准备和我江哥,还有原子进山一趟。”
余秋堂将一个香蕉梨递给父亲。
“进山?”
余得金手悬停在半空,微微犹豫下说,“你是说伱要去猎麝?”
“嗯,买不到,就只能自己先办法。”
“哦。”
余得金将梨拿回去,拧着上面的干柄,又说,“我们这里山上有麝嘛?”
香蕉梨是一种很像酒葫芦的梨子,特别甜,嫩的时候硬硬的咬不动,熟透后又会直接从树上掉下来摔成一包水。
所以一般都是青的时候摘下来,埋在粮食里,就像捂柿子一样,慢悠悠捂熟。
真是香糯可口,可以说是所有梨子里最好吃的品种。
可惜的是,这种梨子产量很低,慢慢被杂交化,虽然产量增高很多,味道却大不如以前。
“有的,我们附近估计就有林麝,若是再朝背面走走,说不定还能遇到马麝,或者黑麝。”
黑麝就是原麝。
麝其实是一种单独的动物,很多人看麝这个字带鹿,就以为麝是鹿的一种,其实并不是。
麝是单独的麝科麝属。
我们国家常见的麝有七八种,其中秦岭原本有三种,但后来因为人们反复折腾,捕杀,不断侵占麝的资源,麝的数量便不断下降。
马麝还稍微好点,林麝和原麝则是直接短时间消失在秦岭。
麝科所有属都属于保护动物。
秦岭的林麝和原麝,都是一级保护动物,而马麝也属于二级保护动物。
如今人们早已不能捕杀野生的麝类,改为经过合格手续后,人工养殖。
余得金不懂太多,但知道麝一般生存在海拔很高的位置,海拔高就代表着危险,心里便有点忐忑。
“不行的话,再等几天吧,看看你二叔能想到办法不?”
余秋堂知道父亲是关心,笑笑,“爹,我奶也是你你娘吧,那现在你不能啥都期望我二叔啊,你可是家里的老大,按理说才应该多付出点。
你没有我二叔有钱,那就要比他多做点事吧,要不然,就显得不够意思,时间长了,你还咋在人家面前说啥呢。”
余得金微微一怔。
儿子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但他咋说呢,自从两个老婆先后离世后,总是感觉生活少了之前的冲劲,觉得没啥意思。
也不再积极了。
现在的生活状态,更像是一种守成,只要维持基础生活,不至于崩溃就是。
迷迷糊糊的。
“话是这么说,但山里太危险了,你又不是专业猎人,哪有人家那种本事。若是进去出点事咋办?”
余秋堂笑道:“爹,干啥没风险呢,坐家里不动,房顶都还会塌呢。人活着,总要朝前奔,是不?”
陈美娣听余秋堂这样说,忍不住看眼他。
别看她是个女人,也有点自私小家子气,但在某些方面,却被余得金更有见地,听余秋堂这样说,她立刻发现个问题:余秋堂,比以前更有志向。
这看起来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但其实真正做起来很难。
很多人一生蹉跎,就是没有将自己理清楚,总是浑浑噩噩……
陈美娣嫁过来前,是跟人了解过余得金的,但不知为何,她嫁过来后,总是感觉丈夫不如别人口中那么有闯劲。
他也就五十不到的人,却一股暮气,就感觉好像随时要倒下,累得气喘吁吁。
之前一直还想不通呢,这下突然有了感觉。
对。
就是缺乏余秋堂这种精气神。
虽说一个年纪大,一个年轻,但这股劲差的就有些远了。
“哎,你说你,孩子这是孝顺他奶奶,也是孝顺你娘,你咋还反对上了,应该支持才是。”陈美娣在旁边插话。
“你知道个屁1
余得金没好气堵回去,“你知道个啥,你以为到山里是回你娘家啊,想去就去,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陈美娣本意是想通过支持余秋堂,顺便唤醒一点余得金的志气,却没想到当着孩子面,又被训斥一通,顿时脸上就挂不祝
“你啥意思啊,余得金,给你脸是了吧,你最近真真是越来越过分,我在人前人后,还没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皇帝嘛,你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别人就要听着,别人说啥,不顺你心,你就骂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