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被覆在她的魔爪下,又无力,只能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因为眼里湿重,眨眼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半拍,像个无辜又懵懂的孩子。
心上已经软得要化开,莫凝还勉强保持着强硬的气势:“闭上眼睛,睡觉!”
他的眼睛仍然不甘心留在在她脸上,眼角慢慢向上翘了起来,眼底泛出一丝隐隐闪动的光,就像是再多的阴翳雾霾,也遮不住的阳光。
同时,莫凝感觉他的嘴唇在她的手下,也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温柔的摩挲,又像贪恋的吸吮,温热酥麻的感觉,全部集中到了她的掌心,一直贯通到,心脏的地方。
“睡觉。”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了下来。
“嗯。”他的眼睛慢慢地眯成一条线,才恋恋不舍地闭上了。
莫凝舒了口气,用手拍拍发烫的脸颊,才发现手比脸还烫。
尤其,右手的掌心,烙着一个,他滚烫的唇印。
半个小时后医生又进来量体温,表情不太乐观:“他的体温没有下降的迹象,最好要打退烧针或者挂水,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尝试一下物理降温。”
leone立刻命令厨房送来冰块,可是冷敷的效果依旧不太明显,莫凝的希望跟着那些冰块一起不断地融化,这一次,他的情况似乎比在涟岫更糟糕。
床头柜上傅怀臻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来,莫凝一看屏幕上的称谓是“方医生”,连忙接通。
话筒里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傅先生,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凝像抓到救命稻草:“您是傅怀臻的医生?他不太好,现在烧得很高,而且退不下去!”
那边立马急了:“高热不退?送医院了吗?”
莫凝来不及细说,只是急着问对策:“这里暴雨,无法送医院,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他?”
方医生狠狠抽了一口气:“这可难办了!他从我们军医院出院的时候,肺部的感染就没有痊愈,而且早年的病史造成他的肺部功能特别弱,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他的病情,如果只是稍微有些发烧,他平时随身携带的进口药物应该可以抵挡,但是如果感染迁延不愈而且引发高烧,那就相当危险了。”
莫凝慌乱中想到:“他发烧应该从昨天就开始了,而且今天还淋了雨受了凉!”
“你们怎么照顾病人的!”那边感觉想骂人,压制了一下情绪才说,“他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展成脓毒血症,如果出现肺不张的情况,必须马上送医院,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
旁边阿华一声惊呼,莫凝的电话差点从手里掉出去。
床上的傅怀臻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手无意识地紧握了几下,猛地一下攥住了胸口,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喘不过气了!”莫凝叫了起来。
“时间长了病人会休克,必须想办法马上送医院!”方医生鞭长莫及,只能不容置疑地下死命令,“尽快!”
莫凝眼见着傅怀臻的嘴唇完全没了血色,喉咙里浑浊的嘶鸣把她的意识切割得七零八落,唯一完整的念头就是要送他去医院,无论如何都要送他去!
她直接冲向了leone,理智似乎到了穷途末路,她只是凭着直觉向他喊:“快送他去医院,否则,他会死!”
反复几遍,leone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焦灼地皱眉思忖。
每一秒的延误似乎都是他生命的流失,莫凝焚心似火:“leone,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他!”
泪水毫无防备地夺眶而出,她已经不想再去掩饰,任它们争先恐后地爬满了一脸,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可是她都顾不得了:“你们给我车子,告诉我路线,我自己送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