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你。”魔王笑意盈盈,“在关键的时候,却把唯一的助力亲手废掉,因为不想让他继续搀和其中吗?你到底有多想护着他?”他的目光里嫉妒之意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安西扯起嘴角:“这与你无关。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你,放弃那个无聊的计划吧,别再这么愚蠢下去了。回到以前的你,不是挺好的吗?”
魔王笑意尽失:“如果我说不呢?”
接下来的场景虞尚实在不忍看,大概是安西复制了魔王夺取的能力,妄图夺取魔王的夺取能力,但他错了,其实魔王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只是有了灾难之源,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魔王强迫着亚瑟损伤自己的身体,抹掉了安西的存在,安西被所有恶魔作为一个妄图挑战魔王的灵媒来看待,没人知道背后的真相。于是魔王随后开始了他的牧羊计划,顺理成章地设置了秩序者,颁布了禁令,借此陷入沉睡,实则等待那些“绵羊”被喂肥,他也就有足够的能力来毁灭魔界了。
真可笑,被所有恶魔所景仰的王,居然是个一心想毁掉魔界的疯子。
而真正应该被赞颂的那位,却被当做了一个笑话,永远以恶人的姿态被铭记在历史之中。
虞尚是被冷醒的,他醒来的时候,瞥见黑鲁佐德正站在床边,目光刚好和他撞上。
虞尚喉咙一紧,条件反射地坐起,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戒备。
他只是不想被他看见那样落魄的模样。
“你这样睡容易感冒。”黑鲁佐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肆万分的笑容,正如他们的初见,那个时候一点也不愉快,虞尚觉得黑鲁佐德太过轻浮,而如今这笑容只让人有了化不开的心酸。因为虞尚已经见过了黑鲁佐德更温和的笑容,他不想再见到他毫无情绪包含的脸。
于是虞尚短暂地愣了愣之后,问道:“你来干什么?”
黑鲁佐德很随意地倚靠在门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但他的目光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意味:“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自然是要来追问的。”
“有什么不清楚?”虞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难道黑鲁佐德还记得些什么?就像是马上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做着最后的拼命。
可黑鲁佐德的话,还是让他溺毙了。他说:“博亚说你只是我的一个灵媒,既然是签订了契约的灵媒,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真的是我的灵媒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错,我确实是你的灵媒,曾经的。”虞尚表面波澜不惊,“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想出去找下博亚,请让一下,谢谢。”他不敢告诉他,他的心痛得都快滴血了。
黑鲁佐德挑了挑眉,终究是侧身让开了。虞尚不敢看他,几乎是在他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了出去。
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这个漫长的梦,总算是该结束了。
他背对着门默默地站着,就连泪水划过脸颊也无从察觉。黑鲁佐德醒来的那一刻他没有哭,或者说他很久都没有哭过了,而如今,是真真正正地因为绝望而流泪。
他曾经骗过自己,也许能一错到底下去,可是现实把什么都撕裂粉碎了,让他的自我欺骗都无所遁形。
他甚至连待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只隔着一扇门,他也没勇气将门打开,然后向门后的那人坦白一切。
于是他伸出手,对着眼前的空气,挥动了一下,再一下。
——再见了,我的黑鲁佐德。
虞尚离开了,却没有察觉到,门后那人指尖一顿,抹去了一个窥视用发的结界,他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