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脂楼?”靖王虎目向身周一圈武将闪过,“是你们做的?”
窦冠奎忙回道:“其时钟玄城中只有末将与于将军、毌丘将军、皇甫将军,于将军奉命驻守永安门,毌丘将军驻守北承门,皇甫将军在览椒门,末将则始终跟随主公,无人也无意去东市嬛脂楼消遣!”
其时起事在即,颖王自然将能调动之人尽数派了出去,如今只需将当时的布置在脑中一过,立时便知晓自家同嬛脂楼风马牛不相及。
靖王神色略微平复,稳稳向齐枭道:“嬛脂楼的事情,与孤毫无关系!”
齐枭气冲牛斗,冷笑道:“好好好,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拿出证据来你是不能承认的。你来看,这是什么?”当下自怀中掏出当日裹尸麻袋中塞着的短笺。
靖王凝目细看,忽而仰天大笑。“齐老英雄啊,你可知自己上了奸人之当了!”
“放屁!少来推卸,普天之下哪个不知道你是‘天赐神武大将军’,这印敢说不是你的么?”
靖王气定神闲回道:“不是!”
“什么?”齐枭未想到靖王脸皮如此之厚,气得一时不知如何辩驳,便准备将气撒到手中无辜的夏无名身上。
靖王眼见自家人要出危险,急忙解释:“齐老英雄且住,听孤一言!”
“你最好能说出个大天来,不然老夫今日拼着老命,也要将你这鬼地方搅个天翻地覆!”
“孤原有封号‘天赐神武将军’确实不假!”看看齐枭放在夏无名喉头的两指渐渐锁紧,靖王从容解释。“然则此封号乃是虚衔,大宁官制有规可循,非实职不授印信,所以宁军中纵有万千的将军印,却绝对不会出现‘天赐神武大将军’印,你手中这个是假的!”
齐枭双手突然失了气力,却不肯从夏无名身上挪开。“有何为证?”
靖王下令:“传文书官!”
不一刻,靖王贴身文书捧着一方漆盘跑入帐中,盘中托着两小两大四枚印玺。
靖王首先捧起掌大的王玺,将印刻朝向齐枭,窦冠奎举起盘中一面镜子反照给齐枭看,镜中倒映出九个古篆:
奉天讨逆大宁靖王印。
靖王解释道:“这是孤现如今的主印。”
接着又拈起两个小印,一个是“寒光阁主”,一个是“弘经先生”,最后捧起一个稍显陈旧的大印,上刻“总督天下兵马颖王印”,却是先前的官印。
靖王诚恳道:“请老英雄明鉴,这四方印玺均在左下角缺着一角,此乃官家印信必有的规矩,再请看你手中的假印,左下角可有缺损?想必伪造印章那人外行得很,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齐枭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夏无名也拎不动了,任由他栽倒在地。
冯丈山急忙上前将夏无名抢了回来,运气解穴,半晌,夏无名才透过这口憋闷。
齐枭忽而挺身:“齐骏暂且不提,那我女儿齐骊呢?”
“孤从未见过令爱。”转而目视询问窦冠奎。
窦冠奎给出的是同样答案。
夏无名被制之时已将情况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推断出其间定有歹人作祟,叫两家结仇,因此稍一恢复后便问齐枭道:“敢问老英雄,令爱出了什么事?”
齐枭道:“难道不是被你们安插在寂磬的细作掳走的么?”
夏无名道:“区区不才,军中一应消息斥候全由我负责,寂磬城中虽然布有内线,但我军对的是伪宁军,为何犯险去劫掳令爱,况且我连一则令爱在寂磬的消息都未曾收到过,老英雄明鉴,其间必有误会!”
赶巧求让也在帐中,他向着齐枭打了个稽首。“老英雄可还认得求让?”
齐枭这下更泄气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来话长,家师现下正在木鳖城,齐老英雄如信得过老道,就请移步木鳖与家师一叙,这边就劳烦王爷派些人手出去打探,一有令郎与令爱的消息,立刻报向木鳖城如何?”
齐枭受奸人蛊惑,一旦回过味来,关心则乱,已是没了主意,此时得见老友,如何能不相信,当下允了,出帐收齐“七绝”,赶着天明随求让北上木鳖城。
靖王就地安排,着夏无名立刻调查齐骏齐骊之事,另与诸将筹谋东谷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