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太子不肯就范,便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痛哭流涕道:“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你不愿意有意为之,却不想想我为了你能好,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艰险?
我千想万想想出这么个法子来,不会有任何人受伤,也不会损及任何人的利益。
只是为了锦上添花,难道就这样一个小小要求,你也不能答应了?难道要让我跪下来求你才成?
口口声声说着孝顺,却这般惹我伤心。我倒要问问你这是哪家的孝道?”
“母后,儿臣只是不愿意做个虚伪之人。这难道也有错吗?”太子才十四五岁的年纪,说出这句话,却是那般老气横秋。
“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抛开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念头?我只是个妇道人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我只知道我要我的儿子好,这就够了。”
“母后,我现在不好吗?我已经是太子了,你已经是皇后了。没有谁威胁到我的位子,你觉得是二皇兄还是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太子难过地摇着头,“儿臣觉得我的这些兄长对我都是爱护也敬重的。如果母亲母后怀疑谁有心思,不妨把他叫过来当面质问一番。何必每天要这样猜来猜去?疑神疑鬼?”太子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算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
“好好好,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呀!”皇后又哭又笑,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原来饱读诗书就是为了教训我的。”
“母后,不是的,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心中对你只有敬重和心疼。儿臣知道你的苦心,可是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下去了?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些都是太子的心里话,他只对一个人说过。
尽管那个人是个小小的宫女,胆子尤其小,可是却能静静听他说,然后用几句话就能安抚住他心中的痛苦与不安。
可皇后却说什么也不听太子的解释了,她将自己头上已然带好的凤冠扯了下来,头发披散着,眼泪将脂粉冲得散乱。
“冲儿,我就问你,今天这事你能不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如果不能那我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以后再要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有,况且你不肯去做,我便是搭再高的台也没有用!”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时候快到了。”梁景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间的门口出声提醒。
太子从心底泛起凉意,他知道自己不能不投降了,否则的话今天的生辰宴将不知要怎样收场。
终于,他把憋了一肚子的话又重新憋了回去,将凤冠轻轻捧了起来,向皇后下跪道:“母后,是儿臣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今天是您的生辰。你叫儿臣怎么做,儿臣就怎么做。”
皇后见他如此,便将眼泪收住了,将他拉起来说道:“好儿子,到什么时候也得是咱们母子两个一条心。打从你落草的那一刻,我便已经不是我了,只是为你活着。所以只要是为了你好,什么事我都做的出来。”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将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丝毫也没有留意到太子低垂着脸,嘴唇抿得死紧。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皇后和太子终于从荣华宫起驾前往天恩殿了。
在路上就有传事的太监禀告说皇上也已经从阳泽宫动身了。
“叫他们快走些,不要迟到了。”皇后在凤辇上吩咐。
抬着凤辇的太监们立刻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来到天恩殿,一众宾客早都已经到了,见了皇后纷纷上前行礼。
皇后和颜悦色地受着众人的礼,仿佛之前没有任何不快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