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
“我真没谈恋爱。”她压着嗓子说。
“别解释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既然有规矩就要遵守,以后不许无缘无故地迟到,也不许任性说不来就不来,记住没有?”
“记住了。”她先认下来,堵住他的嘴再说。
“回去吧。”他终于要走了。
严路跟了几步,“辉哥。”
他转过身。
严路低着脑袋,感觉每每和他视线相触都很不自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和他做事?
“我想……跟你请假三天,三天就行。”
“真这么难受么?”
他弯下身子,在她小腿上按了几下,“这里疼么?这里呢?”
怎么问都没动静,余辉抬眼瞧,却瞧见她的蓝色裙摆,还是白天那件。
他后退半步站起来。她还低着脑袋,像是又暂停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哦。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她呆呆地傻笑。
谈恋爱谈傻了?
“我是问你腿疼不疼?”
她茫然地看着他,“哦,好多了。——不是,其实还挺难受的,我先上去了。”
她从他眼皮底下溜了,路那么窄,她就从他胸前挤过去了。
余辉又闻到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他一直没想起那是哪个牌子。
看她走路的样子利索多了,一点也不像有伤有痛的,简直是小跑回去的。
啪——
余辉在自己胳膊上拍出一块血,被咬了。
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站在路灯底下,那么多小飞虫在他脑袋顶上绕来绕去,他挥手赶了好几回。
严路直到晚上入睡时心脏也没缓过来,脸热身上热,想起余辉的话,她乖乖地吃了一片退烧药。
次日清晨,严路早早就醒了,梦了一夜,全是余辉。
手机里早就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余辉,凌晨四点五十分发过来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准假了。她总算是有三天时间来捋捋自己打了节的思绪。
严路这头像是生了病,余辉此时无事,骑着摩托来到市中心一个茶馆。
摩托车轰隆隆停在茶馆门口,即刻从里间迎出来几个穿旗袍的女孩。
“辉哥好久没来了。我带您上去吧,水云涧。”
余辉大步上楼,把旗袍女甩在后面,“不用,我自己上去。”
穿旗袍的一笑,露出八颗牙,“行,那辉哥喝什么茶?”
“先不要。”
说着话,人已经几步上了二楼,一拐弯瞧不见了。
许久不来一回,一来就这么吝于给个笑脸。这里的小姑娘可都喜欢他喜欢得紧呢。
这间茶馆他来过几次,里面什么构造他都清楚。还和原来一样,灯光暗黄,有些古色,总有穿旗袍的女孩来来回回,见着人就行礼,像是古装电视剧里跑龙套的。
穿过一座假桥,再转一次弯,刚好可见水云涧的木头门牌。
余辉敲敲门,里头应了一声“请进”。
推开门,一个穿黑色皮衣的长发女子坐在桌旁品茶。穿旗袍的女孩看来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屋里只她一个,自斟自饮。
余辉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下回换个地方,一进门一股潮气。”
女子拿起小小茶壶,给余辉倒了一杯,“这种地方都一样,密不透风,没有不潮的。”
余辉接过茶杯,却没喝。本来就睡不着觉,喝完就更不用睡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余辉问。
女子微微敛眉,认真道:“应该还有些日子,你那边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余辉轻轻摇头,“没大问题。”
“有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