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就知道她大师兄一定是无条件支持她的,绘制的越发认真仔细。
阵盘到底不比作用单薄的阵旗容易,花朝有武凌的灵力供应,却也还是一层层冒汗。
她像个被长辈拷问课业的孩子,在武凌面前只想表现得最好,而且她还用了旁人不知道的一生作了弊,这些东西,都是她上辈子成为御霄帝后之后学来的。
她必不能丢脸。
花朝的胜负欲被武凌的赞赏眼神给激起来了。
她一绘,便是一整夜。
武凌一直陪着她,他是金丹巅峰,差一步元婴,花朝要绘制阵盘用的那点灵力,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两个人一夜未眠,也一夜未出屋。
殊不知屋子外面,也有两个人陪着他们一夜未眠。
到了第二天早上,花朝神情疲惫地从武凌的屋子里出来觅食,整个脑子里全都是阵法,脑浆都要熬干了。
她简直失魂一样,本能贴在武凌身边,武凌给什么吃什么,说什么应什么。
看上去简直像是被武凌摄魂了。
而武凌摄魂的办法,太简单了,只有一句真诚的、饱含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的,“师妹竟是修习了这等高深阵法,实在厉害。”。
来自“家长”的鼓励,就是孩子的“进境丹”。
花朝只觉得自己上一世若是有武凌在身边看顾,绝对不会止步金丹。
她像个找到亲娘的流浪儿,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旁人,而且再有五天,各宗仙长便会合力开启黄粱秘境。
这几天,她必须昼夜不休借助武凌的灵力,将其他的阵盘绘制出来。
师无射见花朝在楼下大堂里面和武凌一起用饭,凑上前来同他们搭话,武凌一切如常,花朝却答非所问心不在焉。
谢伏那个贱人也一起凑上来,只可惜他孔雀尾巴抖得再怎么花哨迷人,花朝现在也是个睁眼瞎。
桌上气氛十分奇怪,但是武凌却和师无射谢伏都能很好地聊起来。
他给两个人分别探了内府,又对师无射说:“二师弟进步不算大,但是稳扎稳打,此次进入秘境正是最好的进境机会,或可尝试冲一冲金丹。”
武凌说着,从腰上储物袋之中,拿出了一件灵纹密布的披风,递给师无射道:“二师弟,这是我在永沐国游历之时,偶然得了一匹氐人族以他们的鱼尾编织的布料,防御绝佳,又绘制了守护符文,本想回门中再给你,作为你冲金丹的法器,现在正好给你。”
师无射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花朝,花朝垂着脑袋,专心致志地吃东西,根本没看他。
师无射看她离武凌那么近,看着他们快贴上的手臂,内心烦躁窒闷,却根本无处发作。
武凌见师无射一个劲儿看花朝,以为他是看花朝精神不佳,笑了笑说:“你师妹昨夜一夜没睡,许是累到了。”
师无射被这句话刺激得差点站起来,她昨夜一夜没出武凌的房门,她怎么累着了一夜没睡?!
可武凌胸怀宽广,眼神坦荡,修为高深,为人谦和。
在外对弟子维护有加,在门中对师弟师妹也是照顾非常,师无射蛟骨鞭炼制的时候,有一味稳固材料,就是武凌游历所得。
武凌将花朝一手带大,他在花朝心中的地位无人能代替,怕是连花良明都要朝后靠一靠。
在外历练还专门抽空给他绘制了抵抗天雷的守护符文,师无射就是把自己憋得七窍流血,也不能在武凌面前说一句不乐意他和花朝走得近的话。
但凡说一个字,都是对武凌的冒犯。
因此师无射只能绷着头皮收下法器,再勾起嘴唇,对武凌露出一个笑。
而谢伏见状,笑意简直要裂到耳根,他或许得不到花朝注意力,但是师无射这般憋闷敢怒不敢言,他就愉悦到骨子里。
他故意道:“小师姐,你吃这个。”
谢伏将一个点心盘子朝着花朝那边推了一下,花朝抬了一下头,那盘子却半路上就被武凌伸手截住了。
他温和的推回去,常年拿剑布满老茧的指节在瓷白的盘子边上形成鲜明对比。
他神色如常对谢伏道:“师弟喜欢多吃一些,师妹她不吃咸的点心。”
武凌话音一落,花朝把头又低下去了,她心中酸软得厉害,大师兄还记得她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