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瞬间,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睡着的林惊枝身体刹时绷紧。
“枝枝。”裴砚忽然侧身,一双手揽过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林惊枝红唇抿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裴砚忽然幽幽一叹,慢慢收紧双臂,宽厚胸膛隔着薄薄里衣,贴在林惊枝漂亮如蝴蝶般的肩胛骨上,指腹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僵硬背脊。
“我不做。”
“就这样抱抱你。”
“好不好。”
林惊枝长睫轻轻一颤,她没同意,也没拒绝。
“睡吧。”裴砚哑声道
翌日清晨,裴砚起身时林惊枝骤然睁眼。
她透着睡意的乌眸含着慵懒春色,衣襟半解散了大半,白皙香肩若隐若现,再往下就是海棠红色绣着并蒂牡丹内里的小衣,也略松了一些。
裴砚站在榻前穿衣,眸色倏然一暗,落在林惊枝饱满的浑圆上,喉结微微滚了一下。
“时辰尚早,你再睡会。”
“到了时辰,孔妈妈会叫你。”
“嗯。”林惊枝睡眼迷蒙,也不管同她说话的人是谁,娇娇应了声后,玉白指尖往上拉了拉衾被,再次沉入梦中。
直到日上三竿时分,孔妈妈声音从屋外传来。
“少夫人。”
“该起了。”
“若再睡下去,夜里就该失眠了。”
“嗯。”林惊枝慢悠悠伸了个懒腰,终于精神饱满醒来。
孔妈妈和晴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屋伺候。
等到用膳时,已是午间。
“少夫人。”
“郎君早晨出门前,同老奴吩咐。”
“叫少夫人午膳不用等他,但夜里郎君回屋中。”
孔妈妈站在一旁给林惊枝布菜,小心开口道。
林惊枝捏着汤匙微顿了一瞬,抬眸看向孔妈妈,语调极淡:“劳烦妈妈下回告诉他。”
“我从未想过要等他用膳。”
孔妈妈霎时面色一抽,朝林惊枝点头道:“少夫人话,老奴记下了。”
“若郎君问起,老奴就算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一定会如实回答。”
林惊枝满意朝孔妈妈笑了一下。
下一瞬,她眉心微微一蹙:“对了。”
“云暮昨日被罚,背上的鞭伤可是有好些?”
“有请郎中看过么?”
孔妈妈手里握着银筷,给林惊枝桌前的碗里添了一块玫瑰莲蓉糕后,才缓缓道:“老奴知晓少夫人必定会问起云暮的事。”
“大清早,老奴就亲自去云暮歇息的院子问了。”
“郎君昨日已经请了楼大人给云暮治伤,还赏了上好的膏药,少夫人不必担心。”
林惊枝小小口吃着玫瑰莲蓉糕,唇角浅浅的勾了一下,看似在笑,眼底却透着深意。
“云暮那伤,妈妈觉得多久能好?”
“我瞧着山苍是下了重手,十鞭下去,都皮开肉绽流了许多血。”
孔妈妈眸色微闪,脑中忽然想起她之前伺候贵人时,见过的无数种惩人的手段。
因苍老略有点拉耸的唇角,压了压,如实同林惊枝说:“少夫人恐怕不知。”
“其实这刑罚也是颇有讲究的。”
“汴京许多高门深宅,会专门养一批负责行刑的婆子小厮。”
“若想要一人死,就算是不见血,也能打得那人筋骨断裂脾脏破碎而亡。”
“若只是稍加惩戒做个样子,明面上可以瞧着下了重手,鲜血淋淋,实际不过是破了点皮肉,根本没伤着根骨,过不了几日就能好全。”
孔妈妈这番话,虽说得有些委婉,林惊枝却听明白了其中暗藏的深意。
所以云暮那伤,多半是瞧着恐怖,实际上并不见得有多严重。
行刑的那个侍卫山苍,无论做什么只听裴砚一人吩咐,所以昨日那十鞭子,八成是得了裴砚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