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吧。”
林惊枝微凉掌心抵在裴砚胸口往前推了推,她脑袋微仰着,漂亮的桃花眼底有波澜极快的闪过。
她垂眸,抿了抿唇道:“今日辛苦夫君。”
“山里雪大寒凉,夫君早些沐浴换衣,莫要伤了身体。”
裴砚箍在她纤腰上手,没有挪动半分。
“一起?”薄烫呼吸贴着她耳畔,属于裴砚身上独有的雪后的那股冷松香愈发明显了。
林惊枝克制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沐浴过了。”
裴砚掌心用力一扯,林惊枝就骤然跌落他怀中,耳鬓厮磨他透着凉意的唇,惩戒似的轻咬了一下她圆润的耳垂。
声音少有控制不住,含着一丝薄欲:“这次记下,日后再算。”
冬夜寒凉,等裴砚沐浴出来,林惊枝已经重新换了身衣裳。
她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一样,躺在厚厚的衾被下,她闭着眼睛,怀里抱着的汤婆子烫人,可依旧觉得背脊有些寒凉。
烛火昏昏,落在她纤长浓密眼睫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虚虚实实的暗影。
不久后,轻浅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林惊枝只觉得背后一暖,空气中铺天盖地都是裴砚的混着淡淡皂香的气息。
“睡吧。”裴砚自然而然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微哑的嗓音低低的,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撩拨,偏偏她又找不出证据。
这一夜,裴砚十分克制守礼,除了搂着她外,并没有越界半分。
直到翌日清晨。
温泉庄子外,天色才灰蒙蒙亮时,林惊枝被裴砚从睡梦中吻醒。
她眼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茫,眼尾慵懒带着妩媚。
这种时候的她,眼中并没有清醒时才有的过分防备,纤细白皙的掌心遵从身体本能,攥着身下有些许凌乱的丝绸床单。
直到裴砚掌心撩开她的小衣,落在她起伏的心口上。
林惊枝不受控制,唇瓣无意识溢出一声轻吟。
下一瞬,她猛地睁开眼睛。
“裴砚?”
林惊枝眼眸慢慢睁圆,双颊透着淡淡红晕,眼尾处泪痣像点了朱砂。
裴砚神色自若松手,起身下榻,然后慢条斯理一件件穿上衣服,就转身出去了。
约莫半刻钟后,晴山和孔妈妈进来,朝林惊枝道:“少夫人,该起了。”
“郎君说,等会子带少夫人去山里转一转,今日外头雪停了。”
“去哪?”
“山里?”林惊枝白皙指尖,揪着身上的衾被,本还含着一丝昏昏欲睡的乌眸,瞬间清醒。
她眸中带了几分诧色,面无表情拒绝:“外边太冷了,告诉郎君我不去。”
“真不去?”
裴砚不知何时一身白月色圆领宽袖冬袍,站在暖阁外。
他嗓音低低,目光瞥向林惊枝。
虽隔着薄薄屏风,但林惊枝依旧一清二楚看见了他眼中压着的戏谑情绪。
“若是不去。”
“我们不妨在屋中做些别的。”
“枝枝,到时我就怕你会体力不支。”
林惊枝不可思议瞪大眼眸,一时半会不知是先开口让他闭嘴,还是先让屋子里伺候的晴山和孔妈妈下去。
晴山不经人事,自然听不出裴砚话中的深意,可孔妈妈老脸一僵,恨不得原地消失。
林惊枝气得声音都是抖的:“裴砚,你在胡说什么!”
裴砚眼底似有愉悦一闪而过,他慢悠悠走进屋中,看着她问:“一起去吗?”
林惊枝抿唇不答,半晌朝晴山和孔妈妈微微点了下头。
等穿戴整齐后,两人又一同用过早膳。
晴山从箱柜里翻出一件银灰色镶着雪白毛边的斗篷,严严实实给林惊枝穿上。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裴砚出门时他身上穿着的大氅,恰好与她的斗篷同色。
霜白无垢茫茫的雪地里,裴砚撑着一把浅青色油纸伞。
林惊枝小小的身体被他护于伞下,两人并肩而行。
今日风不大,只有细细的雪碎,偶尔从松枝上落下几粒,飘在人脸颊上,沾了温度,瞬间化成了水。
林惊枝无论是闺中还是婚后这半年多,她少有出门,拘在大宅院里,风不吹雨不淋,却也难见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