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都不曾再次主动开口,渐渐地,空气中渗着一股无声无息的死寂。
直到别墅门再次被人推开,初春的风吹进来,将地上那堆火烧成后留下的灰直接吹散,还有听起来还算镇定温和又恭顺的嗓音:“我亲爱的哥哥,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来的人竟然是乔治·文迪。
明明老乔治通知金英的时间要比文迪早很多,可还是后者先到的。
这中间的意思有些耐人寻味。
乔治·文迪走进客厅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发现了柳臻颃的存在,只瞧见他瞳眸猛然骤缩,却瞬间平静下来,仿若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垂首站在老乔治三步远的位置,又唤:“哥哥。”
“不是我叫你。”老乔治的话意有所指:“是柳小姐。”
不得已,文迪的视线挪移过来,却没有半点熟稔,就仿佛是第一次见面般,生疏又有他素日里的调调道:“这位漂亮美丽的东方小姐就是我哥哥口中的……”
“老乔治说今日我和我未婚夫遭遇的暗杀是你教唆的。”
毫不客气的问话,没有所谓的迂回和委婉,那双杏眸漠然的凝视着他的脸,有着一种莫名的压迫:“乔治·文迪先生,请问这是真的么?”
文迪身侧的拳头无声息的攥紧。
他现下无论如何回答都会得罪人。
回答是,柳臻颃会恨他入骨,若回答不是,那就是公开的和老乔治作对。
他停顿了两秒,脑中不断的掂量着两方之间的筹码和获胜概率,最终在老乔治用手杖敲地的提醒声中,朝着柳臻颃的方向迈了一步,微笑:“柳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是主动找上你合作的,虽说我知晓瞿先生让我在合同上盖族徽的意义,但我依旧选择默认同意,这就表示我和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教唆我哥哥加害于你呢?”
这个解释,柳臻颃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将视线投到了老乔治的身上。
老乔治用力的将手杖往地上敲了敲,不怒自威的讥笑:“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这么多年依旧改不掉你身上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狡诈之气。”
文迪脸色微变:“乔治先生年纪比我大,说什么……”
“柳小姐,我索性跟你说明白。”老乔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丝毫:“我的确是看你不顺眼,也的确想要治你于死地,但我清楚你的手段,所以若不是有文迪的透露和教唆,我不会知晓你来y国,更不会接二连三的安排人手去杀你。”
他所做的,最多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真当他看不出来文迪那些花花肠子?
反正,若是柳臻颃死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也就是说……”
柳臻颃把玩着手中的枪支,语调漫不经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开始你只安排了两个狙击手,至于卡车是文迪担心失手向你建议的,对么?”
“柳小姐,我已经选择和你合作,又何必……”
突如其来的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过去,敛着明显的灼热感,射.入他身后的墙体上。
所有保镖刹那间进入戒备状态,目光灼灼的紧锁着柳臻颃的身影,只瞧见纯黑色的枪支被她捏在掌心,两者的颜色有着过于刺目的对比,她歪头,从枪后露出小脸,淡漠到面无表情:“我就问是或者不是。”
“不是。”
“是。”
两道声音同时间的响起,自然是出自于两个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