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被尽数拔尽,如今权势失衡,之前新安插进去的人也没了用处,如今,如今……”
他们犹豫起来。
燕周冷声:“说。”
骆铭低着头沉默半晌,咬牙开了口:“王爷,如今我们手下,几乎已经无人可用。”
话音落下,燕周手中执着的毛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骆铭说完后便没再开口,和陈之笑一起低着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一眼燕周的脸色。
燕周脸色阴沉:“这些事明明与他们无关,有关的人早已作了古,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玩阴的,借此事将本王的人全都拔了去……”
说罢,他低下头,神色变换不明,许久,突然低声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好,好一个傅知怀,好一个局中局,他倒是打得好主意,但是真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就被压制下去?天真!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后四个字被他在嘴里不停重复许多次,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面上眼里全是狠厉。
陈之笑和骆铭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前者心头一惊更是缄默,后者眉头稍稍一皱,很快收敛回去,沉默许久后还是开了口:“王爷,您真觉着这背后,仅仅只有一个傅知怀么?”
燕周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骆铭抬起头:“王爷,您是不是忘记了,即便这局是傅知怀设下的,可派遣他前去江南的可是宫里的那位!”
“他一个从小被惯着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孩子,能懂什么?”燕周阴沉着脸:“并且遣傅知怀前去那是朝堂的意思,他纨绔惯了,只会听之任之,哪里能想其他!”
听他这么说,骆铭有些着急:“可是自新帝登基以来,我们表面上看着甚是顺遂,但一步步似乎都在被别人牵着走,权势失衡,威信受损,到如今甚至……”
他顿一顿,声音沉下去:“王爷,这局中局,真的就单纯是傅知怀的夺权之争,而不是宫里那位自登基便设下的一个环环相扣大局么?”
这话明显触到了燕周的逆鳞,燕周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阴鹜看过去:“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的心计能力,居然连一个纨绔都比不过,陷入他的局里?”
骆铭垂头:“臣不敢。”
“你怎么不敢?”燕周冷笑:“本王今天便将话说明白了,这局绝不可能是他设下的。你们可莫要忘了,从前在朝堂对本王百依百顺的是他,刺客试探时依赖本王的是他,即便如今本王踏入局里,权势受损,可同时受重创的可还有刑户吏三部。”
说着,他沉下脸:“刑、吏两部向来中立,户部为苏谋一派,于他都无二心,若他真能有设局的心计,怎会不懂帝王大局之道,做出这种自损的事情?”
骆铭这次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燕周又勾起嘲讽的笑:“而且,即便他真的心机深沉,登基也不到半年,绝不可能将本王这边探得一清二楚,与其说是善谋,不如说……是背后有人帮衬。”
骆铭和陈之笑心头一跳,抬头却只看到燕周唇边的讽刺之意。
陈之笑急忙躬身:“王爷,臣等对您绝无二心!”
燕周态度却不如之前缓和,并不想与他们提这事,闻言又冷笑一声:“如今这种时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也不想怀疑许多,只希望你们能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好自为之。”
说罢,他极不耐烦挥了挥手:“算了,今日本王过于烦躁了些,你们就先回去,其他不用担心,本王在这大启朝堂站了这么些年,岂是他一个傅知怀能扳倒的,还有……”
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
骆铭和陈之笑抬头看过去,燕周神色晦暗看他们半晌:“算了,没事,回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躬身应是,行礼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