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心。”段秩像是听见了这句话,又像是没听见,难得喊了一次周归心的名字。
周归心被他叫了名字,心底大事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他咬了咬牙,试图打断段秩的话语:“不许直呼朕的名讳。”
“周归心。”段秩跟没听见似的,又叫了一遍。
周归心眼眶微红了一些:“你不听朕的话了!”
段秩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无意逼迫周归心这么紧,但机会难得,有句话,他还是要说。
段秩静静地看着他,说:“周归心,你喜欢我。”
周归心脑中轰然一声,大厦顷刻崩塌,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段秩?他若是喜欢段秩,他自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周归心握紧了手,嘴唇抖了抖,他心里慌乱得很,像是一个从窝里待得好好的小兔结果被人拎着耳朵拽出来一般惊慌失措,他推了推段秩的肩膀:“你让开,朕不要和你待着了。”
段秩抬起手想去牵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周归心现在正是怕他怕得厉害的时候,见他这般动作,下意识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别碰朕!”
“啪”的一声。
在偌大的养心殿里显得尤为明显。
一瞬间,面前的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周归心贴着段秩脸庞的手都开始发起了抖,连带着胳膊也颤了起来,他不知所措地收了回来,张了张嘴,又闭上。
段秩好似没被他扇过似的,眼中不见丝毫的恼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继续说:“即便是只有一分的喜欢,在我这儿也算数。”
周归心本就乱七八糟的脑子因为这句话更乱了,他眼眶红得厉害,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凝成泪水落了下来。
“朕讨厌你。”周归心莫名就哭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砸在衣服上,洇湿了一大片。
段秩轻叹了口气,将他抱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哄着:“是我的错,是我逼皇上了,皇上不哭了,好不好?”
周归心的手掌还维持着扇他巴掌时的那般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缘故,掌心泛着疼和热,他屈也不是,合也不是,更委屈了:“朕从未打过人……”
段秩把他甩耳光的那只手握到手心里,轻轻揉捏摩挲着,温声道:“手疼不疼?”
周归心不说话,也不阻止他的动作,就是哭,跟养的小猫小狗似的呜咽,连着眼泪砸进段秩的心里,段秩到底是后悔了:“是我不好,是我逼迫皇上了,皇上不要哭了,好不好?”
周归心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就是很委屈。
段秩上次见他哭成这样还是他找不到大周的历史时,那会儿周归心才16岁,崩溃起来就够惹人心疼了,这会儿24岁,哭起来之后有过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