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霜忍了忍,竖起的鱼尾缓慢地落回水下。
宋观澜嗤笑,一扬手,掌间的几片鱼鳞破空而去,利剑般射向站在角落的男人,却在即将刺入面部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男人微微摇头,摘花般把停滞空中的鱼鳞一片一片取了下来:“观澜,你也太狠了。”
“怎么,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意料之内的打不中,宋观澜讥讽道,目光一转,落到泉霜身上,“还是说,他无能?”
泉霜把视线转向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能走?伤别养了,死了干净,反正也不是没死过。”
“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宋观澜打断。
泉霜讽道:“你以为在石头上刻个名字,就是你的地盘了?”
“够了。”男人头痛地摆摆手,在泉霜旁半跪,把那湿漉漉的鱼尾捞到跟前,手上几片鱼鳞泛起幽幽蓝光,失重般在空中上下悬浮。男人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鱼鳞便一片接着一片,柔顺地贴回伤口。
“你怎么这么好,嗯?”泉霜邪性的笑又挂回了脸上,宽厚的手掌张开,指尖鱼蹼清晰可见,紧紧地抓着男人白皙的手腕,拉在嘴边亲了一口。
宋观澜白眼翻上了天。
然而男人却没有任何不耐,甚至微笑着摸摸那高大坚硬的鹿角,随后温和地看向宋观澜:“怎么用原身,前天换的皮不好吗?观澜,你自己的皮用的越多,恢复得越慢——”
“我有数,不用你提醒。”宋观澜烦躁地打断。
男人顿了顿,叹气:“应雨妄图背弃,非杀不可。你也知道主上出手向来不留退路,她的确是魂魄散尽,肉身归尘。别说让木青归在鬼界找,你就是穷尽黄泉碧落,也寻不回应雨半缕残魂。”
“我说了,”宋观澜突然暴怒,长发无风自动,白净面容下漫起一条条黑色经脉,狰狞宛如恶鬼,“不用你多嘴。”
他是真的起了杀心,男人顿了顿,温和地笑了:“你不喜欢,我不提便是。”
宋观澜浑身煞气未减分毫,冷冷看着他。
男人拉开外套,从怀里摸出了两块食指大小的墨紫玉条,上面还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气。
泉霜嗅到那久远深厚的气息,瞬间馋红了眼。
万年前,朱雀在此地涅槃时圣火烧山,观音出手灭火时多撒落的几滴灵芝甘露成了山精地魄,温养一方水土,其内蕴含的灵气无穷无尽,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