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片的剧本我来写，没问题吧？”
褚衾坐在薄怀遐对面切牛排，闻言抬头，抻了抻嘴角，让它不至于扬起得太过明显：“自己写？看来你玩得还挺开心？”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然而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表明了他有多惊喜和期待。
砰砰的心跳声震得褚衾几乎听不到智能机器人给他们俩播放的舒缓背景音乐，而就在这样既沉重又轻盈的心跳声中，薄怀遐的嗓音划破了香甜的空气，清晰地穿进褚衾的耳膜。
“恰恰相反。”薄怀遐显然不习惯早起，打了今晨的第三个哈欠，“太无聊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创造一点乐子咯。”
褚衾立刻明白了薄怀遐的意思。
类似的对话在薄怀遐读书时也曾发生过。褚家兄弟三个——包括借住在褚家的薄怀遐——都是优等生，然而薄怀遐的“文具”比所谓的差生还要花哨。
很少有人会花心思打扮学校训练用的机甲，但是薄怀遐会，他不仅给这台退役机甲换了最新的零件，更会布置操作室，在里头摆上各种造价昂贵的摆件，甚至每天喷一种不同味道的香水。
这导致褚衾错以为薄怀遐很喜欢机甲，在薄怀遐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兴致勃勃地带着对方到了自家仓库。揭开仓库里的大家伙身上的红布后，却没有见到预想中薄怀遐喜悦的神情。
当时的薄怀遐只是平淡地扫了一眼机甲胸前的红色蝴蝶结，而后用一种了然的语气发问：“远航者2号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挨到毕业，我可不想在家里看到任何跟学校有关的东西。”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回房间打游戏了，棉棉还等着呢。”
褚衾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就像当年那样。
叉子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褚衾回神，抛开没什么用处的失落，急忙站起身，倾身一手揉捏薄怀遐的耳垂，一手拍抚对方的心口。
“对不起，我……”褚衾记得薄怀遐对这种尖锐的声音很敏感，严重的时候会有生理不适反应。
“没关系的，哥哥，我现在忍耐度提高了不少。”薄怀遐偏头，拍开了褚衾的手，等褚衾怅惘地坐回原位后才解释，“以前有个金主总让我把他按在玻璃窗上操，指甲划玻璃的声音差点都让我早泄了。”
“好难听啊，有次我实在忍不下去，就反扣住了他的手，让他只能用脸抵着窗……哦对，事后还帮他把指甲剪了。”
“好好笑，他竟然因为这个，就以为我喜欢他。”薄怀遐似乎是觉得直接把手拍开显得太冷酷了，便抓住褚衾并没有缩回去的手，拉到眼前端详，“才发现，哥哥的指甲修得很整齐呢。”
褚衾指尖颤动，或许他的心脏确实在刚刚跳了出来，摆在了薄怀遐的餐盘上，才会让他形同空壳，任由薄怀遐摆弄着手指。
他感到心脏在体外跳动，心跳声也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他听到薄怀遐说话间流动的气息，让原本失落的心情产生了另一种失重感。
“聊聊剧本吧。”薄怀遐松了手，“除了我以外，还需要两个主要角色……其中一个要扮演我的老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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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一开始你就藏在衣柜里。”薄怀遐揽住身边娇小的双性，往衣柜的位置推了推，“手机拿好，别掉了，镜头可以颠，毕竟是捉奸嘛，情绪激动也可以理解。”
“加油哦老婆，记得拍特写。”他把双性推进层叠的衣柜里，这个隔间里挂得都是些内衣裤，空间很大。
不远的床上正趴着另一个双性，似乎没发现室内还有两个人的存在，专注地攥着一条内裤捂在脸上，缝隙里露出的眼神空落落的，显然只是个npc。
衣柜里的双性就生动多了，他睁大了一双凤眼，抵住薄怀遐关拉衣柜门的动作：“我才是……”
“我知道啊。你这个角色需要眼神戏，人工智能可演不了，床上那个只要内裤套头乖乖被操就好，没什么难度，交给npc不是很合理么？”
新剧本是戏中戏，薄怀遐饰演的男主和妻子新婚燕尔，某天发现家里的保姆偷拿了他的内裤，便在和妻子的婚床上惩戒了小保姆，却不知妻子躲在衣柜里拍摄了全程。
“这种情节很适合拍成第一人称视角。”薄怀遐如是介绍，“镜头晃动也会显得真实。”
褚衾后悔得要命，他不该一听薄怀遐介绍剧本人设，就冲动地选了“妻子”这个角色。
他只能单线程地处理问题，当他只顾着用肉眼紧盯着薄怀遐如何一巴掌盖住床上npc的脸时，便完全没顾上手机里的画面了。
薄怀遐把床上的人摆弄成仰躺的姿势，捉住对方的两只脚踝，搁在自己的左肩，一边伸手探向对方的下体，一边朝右看向镜头：“出来。”
褚衾差点把手机摔了，油然生出一种自己被捉奸的心虚。
他走到床边，薄怀遐没耐心看他磨蹭的样子，抓着他的手把他也拉到床上。
褚衾险些倒在npc身上，握着薄怀遐的手臂才稳住了身形，抿嘴：“老公……”
“让我看看你拍得怎么样……不是吧，怎么全是我的脸。”薄怀遐无语了，“要拍这里。”他指向npc的下体。
“你如果连这种尺度都受不了，等会儿拍抽插特写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有的视角必须要你躺在我们身下才能拍到……你能接受我在你脸上操别人吗？”
褚衾的牙都快咬碎了：“不可以，我演不了这个的。”
“出尔反尔可不行呢，更何况，就人设适配度来说，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只能演被绿的苦主。”薄怀遐攥住npc头上的内裤，用力一扯，让黑色的轻薄布料勒出清晰的五官线条，“不然演这个偷男主人内裤自慰的小保姆吗？”
“听说和我拍片的名额被抢疯了，不知道你砸了多少钱给……”薄怀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故意把名字念得很暧昧，显得它成了后半句的主语，“褚、衾，花了大价钱来演一个下贱的小三，不怕现实里让人认出来了社死吗？”
褚衾一瞬间以为薄怀遐的眼睛看穿了虚拟数据，质问的是他本人。
“我怕什么呢……”他轻声说，后半句咽进喉咙里，只有他自己能听到，“那你怕吗……怀怀很要面子的，当年、害怕吗……”
褚衾想到这里，抬眸直视着薄怀遐，重复道，“我不怕。而且，为什么一定是小保姆偷的呢？”
话音刚落，床上的npc已经化为了光点，内裤也落到了床上。
“哈，你想改剧本？好贪心哦……”薄怀遐终于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舍不得老婆的身份，又不想当旁观的那个？”
“友情提醒，我们是夫妻，想要了不会张嘴说吗？还得偷偷自慰，那么可怜啊……”
褚衾手指蜷着，勾住了内裤的一角。前两次拍摄令他多少有了一些经验，此刻咬着唇抬眼看人的样子倒确实添了几分诱惑的意味：“可能，你的老婆就喜欢犯贱呢。”
“什么意思，听不懂诶，我的老婆不就是你吗？”薄怀遐装傻。
“我是说，我就喜欢对你犯……”褚衾探身，试图贴进薄怀遐怀里，却被对方一只手把住下半张脸往后推去。
“重说。这什么英勇就义的表情，哪里像会偷人内裤的？”
褚衾的手指攥紧了，几个呼吸后，他跪在床上埋头咬住内裤，声音含糊却响亮：“就是我偷的。”
“哦——不信。”薄怀遐拉长了语调，吊人胃口，“我还是去找小保姆吧。”
褚衾睁大了眼，接触到薄怀遐眼中充满了逗弄意味的笑意，他膝行几步，语无伦次：“是我偷的……真的是我……怀、老公，我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啊？”薄怀遐依旧不解风情。
“我就是……就是很贱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如果发现我偷拿你的……你更不想要我了。”
“不要再讨厌我了，求求你……不要让我看着你和别人……我不太会说话，你还要我说什么，唔，我都可以承认的，我可以很不要脸的……”
褚衾一开始还能保持着剧本里“妻子”的口吻，说到后面却分不清了。他想起年少时藏于暗处窥探弟弟的情事，想起教室、花园、天台……想起每一个怯懦和阴暗的角落，几乎就要把什么计划都忘了，就这么将一切和盘托出。
然而薄怀遐没有接过他抛出的橄榄枝：“让你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对你的小秘密没兴趣。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部片拍完。好吧，我勉强接受剧本和人设的改动，现在你该把内裤套头上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