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不满珍妃的当着她的面儿给人下马威的举止,被这一打岔,脸色好了些。不免对裴才人和颜悦色起来,她笑道:“正准备让六局按了份例拨去你们宫里,你既是嘴馋,本宫教人多给你一筐子就是了。”
掌宫权就是这点好,虽不过是筐草莓,好赖比别人多出点东西,女人的攀比心理会让她们觉得高兴且得意。等裴才人感激了皇后一番,众妃见状俱是奉承起皇后来。
碧桃拈了叶绿果蒂咬下红果,甜酸中带一点涩,倒比不上皇帝叫人送到她宫里的那筐味醇。她实话实说的评价道:“唔,却也一般。”
吴选侍的眼珠骨碌一转,心里不知想的什么,抢在别人面前出声道:“翊坤宫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她见皇后沉了脸,忙不迭添上后话,“若不然,前些日子丽贵嫔娘娘怎么会从西六宫特特跑到东六宫去做客呢。”
做客拜访不稀奇,更何况珍妃才生了五皇子,自然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但珍妃早产的嫌疑人就是丽贵嫔,按理她二人即便不是剑拔弩张,也不能交情更甚从前呀。吴选侍身为敏婕妤的小跟班,早就把碧桃得罪透了。她自认缓和不了,有这打珍妃小报告的机会,可不得赶紧捅给别人知道。
皇后听罢与金嬷嬷交换了神色,复把视线转到碧桃身上。
丽贵嫔、敏婕妤、吴选侍俱是住在咸福宫,吴选侍能注意到丽贵嫔的去向不稀奇。
按着正常人的思路,多是会给出诸如“她是来给人请罪”的理由,倒也合理,至少能骗过不少妃嫔。但是有眼线的查一查,多少还是能发现端倪。
碧桃不然。
将指间拈的绿蒂丢了,她悠悠一笑:“看来嘴馋的不止裴才人一个。”她扬手吩咐后方立着的芸缕:“去将皇上赐的那筐番梨取来,给咱们吴选侍尝个鲜。”
一听到番梨这名字陌生,就知道东西稀有了。长春宫也是有的,只是数目不多,不宜拿出来招待罢了。众妃扯着丝绢手帕,心里猜测珍妃可别是炫耀来了吧!
“说是番国今年才种出的新品,虽是番梨,个头可比梨大多了。”她笑着解释,待与皇后目光一对,唇角轻弯,“丽贵嫔就是为这个去的。”
皇后自是不信,不过,确也猜不到她的图谋。
吴选侍警惕的看了珍妃一眼,踌躇着道了谢。就在这空当里,不敢再端着架子不来请安的萧妃,终于来了。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萧妃满面憔悴,规规矩矩的全了礼数。倘若只是褫夺封号,她心里是有所准备的。但她万没有想到皇帝会将她的亲信尽数除去,湘玉更是……
再加上新进宫人的怠慢和轻看,让从云端里跌落的她备受折磨。
皇后心中大感痛快,她和萧妃缠斗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看到她风光不再的这一刻。昔年她初进府时给自己做小伏低博取信任,如今,还是只能给自己做小伏低。
她嘴角噙笑:“萧妹妹免礼,入座罢。”
萧妃毕竟是上过四妃位置的,云妃又素来谨小惯了,空了碧桃下面的位置给她。
但云妃没意见,不代表皇后没意见。皇后等着萧妃就座,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提醒她道:“按理,云妹妹应比萧妹妹低一线儿,只如今云妹妹养育着二皇子,而萧妹妹……”皇后咳了一声,似不忍提起,略了去世的大皇子道,“萧妹妹应坐云妹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