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紫诧异的看了主子一眼,才刚主子也没这么虚弱呀。
碧桃却渡了眼色来,她会意领了宫人退下,只留她母女二人谈话。
翁敏进来时留意了屋内装扮,窗边的白釉玉壶春瓶里折枝插放了碧桃花儿,黄花梨三足座灯立在楠木架子床一角,边沿小几上搁了放香橼的划花棱口小碟,式样明快,气味清新,教人不觉舒心。
虽是简单,却俱做工精细,材质精良,果不然是得宠的。
再见一行宫人行事循规蹈矩,有条不紊,便知女儿教导的不错。往日里,竟是真的小瞧了她。
她笑的更亲和了些,一如入宫之前那般握住女儿的手,道:“可是吃了不少苦?”
碧桃面上浮一点晕红,含羞道:“皇上待我极好,事事关照,倒不曾吃苦。”
“那就好,那就好。”翁敏欣慰之余思绪转圜,有刹那的犹豫,空气中的气氛彷佛随之滞了一刻。
碧桃见状便主动询问:“娘可是想问姐姐的事?”
翁敏没想到她竟如此敏锐,一时拿捏不住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生恐出口的话成了质问,让二人有了嫌隙就不好了。但又确实挂心大女儿的事,她拍了拍碧桃的手道:“娘知道你是个好的,若有不是定是你大姐姐先挑的头儿。娘在宫外消息不灵通,日夜挂念着你们,一听说你小产,你大姐姐又惹恼了皇上被打入冷宫,急的和什么似的,恨不得马上就入宫来看你们。幸而你向皇上求了情,否则娘如今还在外头干着急呢。”
“如今见你身子好些,这心啊就落下了一半。就是不知道你姐姐的事儿……”她话留一截儿,含着不问。
碧桃闻言叹了一口气,复欲言又止。
翁敏见此道:“若是圣上不让你说,你也不必为难,只说好与不好就是了。”
碧桃摇了摇头,咬唇颇是无奈道:“这话原确实不该与娘说,因是皇家的私事,不该与外人传,但皇上那里并没有明令禁止,与其让娘成日猜度,倒不如我与您分说明白了才好。”
翁敏连忙道:“娘娘且说。”不由将自身放低了些。
“姐姐她是犯了大错的。触怒圣颜,只因——谋害皇嗣。”尾四字吐字清晰,音却沉下,直听的翁敏心惊肉跳。
她眼睛蓦然睁大,嘴唇哆嗦了半晌,视线落在碧桃隔了锦被的肚子上,她声音有些颤:“你小产,是因为、因为你姐姐?”
她从小悉心教导的女儿,她不信竟会昏了头做下这等错事。
即使心里可能会嫉妒不甘,但到底是亲生姊妹啊。更何况,若有皇子出生,她们家族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光宗耀祖。她在宫里,也不至受人轻待。
这可是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她竟这般想不透!
“姐姐也是、不小心。”碧桃眉间漫上轻愁,一副很是失落伤心的模样。
确实是不小心,她姐姐本来想推的就不是她。
翁敏霎时百般滋味笼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毕竟一个是与她从小相处亲昵的大女儿,即使犯了错,她责怪的同时也是心疼的。另一个虽是少有过问的小女儿,但如今却更值得家族去扶植。她知道宫里的道道儿深,并不全信眼前小女儿说的话,然则她确实小产伤身,这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她压下心里的思绪,眼角带了水光,拿帕子拭了拭反安慰她道:“都是你姐姐累了你,娘心里知道。但她如今也没个出头日子,你就别再吃心这一遭了。倒是将身子养好再怀一个是正经。”
“娘说的是,”碧桃握住那帕子,替翁敏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