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泛酸,哽咽道:“在牢里也要好好吃饭,不能委屈自己。”
严仞做出轻松的神色嬉笑道:“笑话,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再说了,以前在北疆什么没吃过。”
陆屏才想起他以前在北疆吃树根草皮的事情,更难过了。
说了这么久,他差点忘了自己带的食物。他蹲下去拿起食盒,道:“我给你带了吃的。”
食盒一开,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里面有清风饭、鸡蛋羹、水晶龙凤糕、羊炙,还有一杯即将融化的酥山、一盅葡萄酒,都是膳食局特有的小食物。
严仞笑道:“先前何新柏和傅轶也来过一次,都给我带了好吃的,牢里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嘛。”
陆屏问:“何新柏来过?”
“嗯,他哭着问我有什么遗愿。”
“……”陆屏道,“傅轶呢?”
严仞道:“傅轶说等行刑那天,他会伪装混进刑部进来劫人,把我救出去。”
陆屏不解:“他没有周密的计划么?”
严仞不便用手拿,陆屏便拿了一块水晶糕喂给他。他道:“我只是警告他,若是死了可别赖我身上啊,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顿了顿,他又沉思,“不过傅轶倒向我承认了当初放走许岩的事实,说等梁瀚松倒台后,他就辞官离开启安。”
陆屏不语。
自从许岩被圈禁在京郊的小院之后,严仞在那宅子方圆一里之内都布满了镇北营的眼线。眼线隔断时间便会进宫汇报陆屏,说是这半个月里,傅轶一共来了两次,每次只留半个时辰就走。许岩和罗衣被分别关押在两个院子,互不见面,傅轶的朔方军守得十分严密。
但严仞在牢里,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他将陆屏第二块水晶糕含进嘴里,嘴唇蹭了蹭陆屏的指腹,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陆屏被他蹭得指腹痒,心也痒,恨不得立刻叫人打开牢门,带严仞逃跑。
周围的其他牢房里也有囚犯,他们不便把话说明,严仞只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陆屏给严仞喂一口清风饭,道:“听说你要被处斩,大家弹冠相庆,犹如过节。”
严仞眼里透出少有的兴致:“猜到了。”
陆屏低声道:“梁瀚松倒很会演,又是惋惜,又是无奈。”他冷哼一声,“不过谁不会演?我也要演一场戏给他们看看。”
严仞笑道:“好,我等着你来救我。”
陆屏递给他葡萄酒,信誓旦旦道:“三日后,给我三日。”
严仞一愣:“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