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梁瀚松的声音:“诸位大人,有没有可能是陛下自己召见严大帅过夜的呢?”
陈晙激动道:“放屁,陛下怎会自愿放这么个穷凶极恶的人过夜,简直放屁!”
梁瀚松哆嗦着道:“陈大人,切勿御前失仪啊……”
“事实就是这样!……”
陈晙依然喋喋不休,慷慨激昂义正词严。陆屏尴尬地笑笑,抓住严仞的衣袖道:“他们说他们的,吵累了自然就会回去。咱们不管,回去看书吧。”
严仞垂眼瞟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袖子上的手,道:“不行,臣的名声被这帮文臣歪曲成这样,子虚乌有的罪名决不能盖在我头上。”
说着他转身往前走。
“不不不!严仞!等等……”陆屏惊恐地追上去重新拉严仞的衣袖,却反被自己的衣角绊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砰!”
听到响声,严仞转身看过来,顿时眼神一黯,三两步上前蹲下,皱眉道:“没事吧?”
“没……”陆屏正想说“没事”,又忽然顿住。
若说了“没事”,严仞肯定要丢下他继续出门去和那群大臣对线了。《孙子兵法》里有一计叫“苦肉计”,正适合此情此景,不用便是浪费了。
想着,陆屏硬生生激出一点泪水蓄在眼眶里,哀声道:“痛,起不来了,走不到路了。”
严仞的手虚虚覆在他右脚脚踝上,思虑片刻,开口:“来人,把……”
说时迟那时快,陆屏立刻抬手捂住严仞的嘴巴。
掌心与温热的唇瓣贴在一起,两个人都愣了。
柔软的触感令陆屏的手不禁抖了抖,严仞克制的呼吸轻喷在他的虎口之间,奇痒难耐。陆屏松开手,胡乱编道:“我太重了,那些宫人都不会抬我,要不,劳烦你把我抱回去吧?”
严仞眼底顿时升起惊讶。
陆屏知道这个要求很突兀,但对严仞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他不禁小声自语道:“反正你也不是没抱过。”
严仞眼底的惊讶转为怔愣。
犹豫片刻,严仞终于还是俯下身一手揽过陆屏的后背,一手环住他的膝窝,准备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陆屏怕他站不起来,忙双手紧紧吊住他的脖颈,把脸埋进他胸膛。
《孙子兵法》上还有一计,叫“美人计”,陆屏实在分不清这是苦肉计还是美人计了。若是说起自己的样貌来,使美人计也不为过。
要不……就以美色相诱吧?他恍惚地想。
门外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惊喊:“你们看那烛光倒映出来的影子是什么!是严仞!”
仿佛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纱窗上被烛光投射映照的黑影上,纷纷发现果然是严仞的背影。
正巧严仞将陆屏抱了起来,正要往里走。
“严仞他抱起了陛下!那个头冠是陛下的!”又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