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仞恍然大悟,而后若有所思:“那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跟她换位置了。”
陆屏莫名其妙:“你知道什么啊。”
严仞低头微微蹙眉,眼里的笑意愈加明显:“殿下,子铿知道殿下的心意,但是也不必……”他好似很为难,叹了口气,“不必为了与我接近,执意要坐这个位置。”
这话不知是什么道理,陆屏惊骇道:“你在说什么啊?”
严仞又道:“若单论方便听讲,还是八公主那个位置更适合。儿女情长之类的想法,还是不宜带到学习上来。”
陆屏:“……”
严仞道:“但若是殿下能因此发奋,小考得胜,那也算是子铿无意间做了件好事。”
他说得好像很正经,陆屏却更加听不懂。他总共就两次与严仞见面,每次见面都搞不懂这位世子的做法,既借着头发乱了的名义调戏他,又托人将未清洗的双兔佩送他,再跟他说送出去的东西不能还,现在还特意坐他旁边,方才又说那些没有道理的荤话。
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陆屏无言以对,只能选择转头不看严仞,正巧侧廊的屏风后走进来一个人。
“太师大人来了!”
堂内的人皆起身行孔礼:“老师。”
讲席上的老者已经两鬓斑白,却仍旧精神矍铄,朱颜鹤发,正是前尚书省右丞相宋思源。宋老辅佐两朝后功成身退,而又被皇帝亲自邀请到白虎殿授课,居正一品太子太师。
宋老上课的惯例是先进行文书抄写,把四书五经的名篇抄上一抄,温故知新,心中便自有成效。堂内鸦雀无声,只剩余衣袖与桌案摩擦及搁笔的声音。
两刻钟后课间歇乏,陆屏跑到陆景案边校检抄页。
陆景问:“这几日可有练字?”
陆屏如实回答:“练了。”
陆景笑道:“可看你这字的笔锋,像是很多日没有练了。还是说……你身子当真不舒服?”
陆屏急忙摇头:“没有,我好得很!……只是心情不好。”
陆景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书案,道:“方才蔷儿找你换位置,你怎么不换?”
“谁要同陆放坐在一块儿啊!我死都不会去那里坐的!”陆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又顿住,“哥,你希望我去那儿坐?”
陆景笑着摇头:“没有,只不过这不像你的性子……你心情不好是为这个?”
陆屏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是很想提:“我那位置也不怎么好,我右边那个人有点烦人。”
陆景道:“我看严世子与你相谈甚欢的样子,还以为你们交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