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暗七一把拽住了他“你伤势过多,不宜奔波,留在这,我去追。”
暗十二就像没听懂一般甩开了暗七的手,依然一个劲的朝前奔寻着。
才跑出去不远就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霎时通身的剧痛传来,尤其是肩侧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是力竭晕厥,也只不过过去了半个时辰。
本应全身无力的他强硬撑起肢体,虚浮颤抖的再次想爬起。
暗七一把将他拉起来。
难安与愧疚难以平复,他焦急万分只是为了等暗十二醒来。
也为此处可怜无辜的工匠们守护住最后一片黑暗。
确认暗十二没事,天也快亮了。
此处百姓都可再寻安身之地。
暗七才能放下心去追赶黑衣人。
暗十二思绪只有一片慌乱,他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救暗九,救暗九。
“太子府……阿九……太子……我要去。”
他即刻又像是疯了一般,即使刚经历过一场让他力竭昏迷的杀戮,四肢都还虚浮无力着。
难以抑制的心痛刀割肺腑般,从他心头一刀一刀的刮刺着。
要救阿九,我要救阿九!
被抓回太子府,阿九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朱雀与玄翼几乎是夜以继日的赶回了皇城。
仅剩的黑衣人都被他们留在了途中以作拦阻,避免被五皇子其他暗卫再追上绊住。
只带了两个随行一路连片刻的休憩都没有,本应一天一夜的路程,将将缩短到了当天夜里就到了皇城外。
进城之前玄翼吩咐手下人将血迹斑斑的人放下。
“看一眼,别断了气。”
眼看着手下人将毫无知觉的人搁置在地上察看,玄翼瞟了一眼有些按耐不住焦躁的朱雀。
“殿下要的是活口。”
朱雀的视线从萧争几乎被血迹晕染到看不清的脸上,隐带恨意。
将指尖探到萧争脖颈处察看脉搏的黑衣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慌询问。
带着无限的疑惑与恐惧。
“是不是抓错人了?”
玄翼眉梢微拧,立时发出呵斥。
“不可能!这张脸与画像一般无二,怎么可能抓错人?”
黑衣人战战兢兢的撩开染血蓬乱的发丝,托着萧争的后颈将他的下颌微微转开。
语气里都带上了惊慌失措。
“殿下要寻的是女人,这分明是个男的!”
本来心绪焦躁的朱雀听到这种疑惑瞬时就屈身到了近前,盯着地上人的脖颈处看了一眼。
看到了昏迷无力的人隐约而能分辨的喉结。
“不可能!”
她生怕自已判断错误,指尖迅速探过去从萧争的咽喉处抹过,有明显的起伏弧度。
太子府正厅,一身玄色蟒袍的太子端坐在主位上。
指尖不时敲击着扶手,宽袖垂坠在蟒袍下摆,通身都裹挟着沉郁与寒凉。
冷冽的眸光一直都望着主殿门外方向,下落的唇角显出了几分不耐和焦躁。
方才城外的眼线已经递回消息。
朱雀玄翼已经回城,也带着个人事不省的黑衫暗卫。
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柱香,却还未到眼前复命。
太子如玉的面容上逐渐显出紧绷,在怒意即将压制不住时,终于有一道身影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闪进了殿门。
悄无声息的跪在了他眼前。
“殿下。”
太子眉眼微垂,将不耐些许掩盖,沉声询问。
“人呢?”
跪在地上的朱雀即使来之前已经缓和了心绪,也仍然控制不住的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语气里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颤抖。
“殿下,人在禁院牢里。”
太子眸光灰暗的盯着言语发颤的朱雀,扫过她衣衫沾染的血迹,声量陡然阴沉下去。
“人死了?”
朱雀顿时心惊,一股凉意直渗进了毛孔,赶紧否认。
“没有,殿下,人没死!”
她几乎惊惧到牙齿打颤,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凉,抖着声音回禀。
“小筝姑娘……是个男的。”
他是个男人
朱雀胆战心惊的说出这一句,整个人几乎视死如归。
殿下知道了自已被一个男人戏耍,恐怕即刻就会暴怒,自已也会被殃及。
可她通身寒凉的等了片刻,都没有任何动静。
沉寂让她实在过于难安,她忍不住略微抬头朝前望了一眼。
明黄蟒纹衣摆垂坠,无形中给人一种巨大威压。
她抬起的视线正对上了太子寒凉如鹰爪般的眸色,刀锋般尖锐阴沉。
夹带着彻骨冷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沉的问话。
“你说什么?”
朱雀只觉得一股冰冷从头顶灌入四肢,冻的她四肢麻木。
“殿下……那个女刺客,他是……是是个男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一阵疾风便从她身侧掠过,挺拔身影裹挟着怒意跨步迈出了正殿。
裹挟着内力汹涌扑散,转瞬就消失在了眼前。
朱雀立时从地上起身,奔出殿门与同样紧随的青鸾遇到一处,相视无言眼底尽显无措。
朝着禁院方向紧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