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那只青蛙一蹦一蹦的忽然咕呱了一声,然后张嘴迅速吐出舌头去捕捉飞虫。
结果飞虫绕着竹子拐了个小弯,青蛙的舌头“啪”一下就粘在了竹茎上。
萧争反射性低了眉梢,瞪着眼瞅那个长舌头,黏黏糊糊慢慢吞吞的十分艰难的往回缩。
都忍不住替那只青蛙一块使劲。
三皇子没得到萧争的回应,再次开口唤他。
“萧侍卫?你在想什么?”
萧争这次回了神,但他的强迫症迫使他还是留了一半的注意力在青蛙上。
非得看见青蛙的舌头缩回去不行。
要不脑子里全是那根绷直的舌头,可太踏马难受了。
只听着对面三皇子缓声询问他。
“萧侍卫对《书中自有途》这句有何看法?”
萧争从脑子里搜罗了半天自已学过的还能记得的古诗词,磨磨蹭蹭从嘴里嘟囔着。
书有途,有途…
“书山有路勤为径……”
三皇子看着他的眼神趋于明亮,这萧侍卫果然有几分才学。
这时候那个青蛙的小长舌头终于从竹子上“嘭”弹了回去。
“啪”一下子。
又拍在了青蛙自个儿脸蛋子上。
“卧槽……!”
蓝慕瑾:……又来了。
三皇子懵了一瞬,不太确定的追问“萧侍卫你说什么?”
“奥书山……书山有路勤为径……内个蛤蟆它有病。”
三皇子:……?
蓝慕瑾:……。
默默扇风的黑衣暗卫手都停顿下来,眉梢抖动了一下。
看向刚才盯着自已看的奇怪侍卫。
他现在又看什么呢??
“萧争。”
五皇子沉声开口,他竟然不知道暗九还有个名姓。
难不成是成为暗卫前的本来名字。
仍然没得到回应。
萧争满脑子都是舌头弹回去的画面,比刚才还难受。
绛紫宽袖拂过,五皇子细长指节从石桌上迅速取过镇尺,毫不犹豫“嘭”一声。
就拍在了神游天外的萧争屁股上。
三皇子:……?
萧争:……!!!
谁他妈敢打老子屁股?!
萧争猛一回头就想张嘴骂街,对上蓝慕瑾阴沉的眼神。
闭上嘴憋了回去。
老大不服气的又把视线落回了桌上的天书上。
三皇子犹疑了片刻,还是再次询问。
“萧侍卫学识似乎颇高,可否再作诗一首?”
萧争的眉头又开始紧缩了,迎着三殿下期盼的眸色,再次被迫从脑子里搜罗记忆。
“……书到用时方恨少。”
……真踏马到用时方恨少。
下半句什么来着?
什么来着?
就他妈会半句啊啊啊啊啊啊~
三皇子望过来的眼神简直比提名了状元还要殷切,一字一顿的为他重复“书到用时方恨少……”
萧争:……
“…劳神费脑死的早。”
带我走!
萧争清清楚楚的看见对面三皇子殷切的神情出现了皲裂。
呆愣的眼神维持了好一会儿,盯得萧争心头咯噔咯噔的。
萧争:……我靠我靠我靠。
不会给他气晕过去吧。
三皇子是真的没了反应,一直以来谦逊柔和的面容仿似出现了一些几不可查变化。
半晌听不出情绪的笑了一声。
根本就想不通。
眼前这个侍卫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前半句满腹经纶,后半句狗屁不通。
默然将眼神扫到对面五皇子身上,面上仍然还是平和淡然。
难不成,是五弟特意带过来甩脸子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蓝慕瑾抿了抿唇,他感受到三皇子探究的视线。
把即将翘起的唇角弧度硬生生压了下去,瞟了有点不知所措的萧争一眼,状似责怪的沉声训斥。
“闭嘴,发热烧糊涂了不成。”
萧争这会儿可巴不得不说话,要再叫他背诗就要命了。
得了赦免一样往后挪了小半步,躲在了五皇子身后假装当立柱。
三皇子盯着他垂落下来的眼睫,降低存在感的小动作。
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眸看向蓝慕瑾时,和颜悦色温和无比的又转开了话题。
“五弟怎的今日看着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疲乏了?”
音量轻轻好似就是平常百姓家的哥哥对胞弟的真挚关怀。
一双眼睛里清澈干净,叫萧争瞧着都有种与世无争的深沉。
但蓝慕瑾好似并不领情,反而略显敷衍的附和。
“大致是几日前,夜里被野猫闹腾的缘故。”
萧争:……?
什么野猫?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三皇子仿似根本不在意蓝慕瑾会寻个什么借口搪塞,毫不违和的柔声嗔怪。
“有个不被病痛烦扰的好底子,便不当回事,不顾着自已身体怎好?”
蓝慕瑾淡淡扯着笑意默不作声。
兀自听着三皇子仿似发自真心的担忧。
“若是与我一般自幼身子孱弱,才知晓好生爱护自已。”
说完顿了一瞬,一阵清凉的过堂风吹过,桌面的纸张哗啦啦吹得清脆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