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源于杜月芷的一次质问。
她问父亲,可否还记得母亲的忌日,她要去上香祭拜,结果惹得杜璋大怒。
杜月芷不像以往那般不理会,而是步步紧逼,一字一句说出母亲的往事,有的往事,甚至连杜怀胤自己都没听说过。他一边惊讶于杜月芷知道如此之多,另一边,又有些恨父亲。当年母亲之死,被瞒的如铁桶一般,这么多年他也仅知一些皮毛,从未接触过真相。
所谓真相,不过是掩盖罪行罢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恐怕父亲心里,早已没了母亲的位置。
若非如此,他又为何会不顾母亲死得凄凉,这么多年都不去细查?
“月芷。”杜怀胤担忧地看着妹妹。他的胸中充满了怒火,可是一碰到杜月芷那双平静却又哀伤的脸,他的怒火便全转换为心疼。
再也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至亲护着他人来得痛苦。
月薇是女儿,月芷也是女儿。
父亲为何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月芷,哪怕在听到母亲有可能冤屈的时候,还是向着常氏母女!
他只恨自己没能给父亲一拳!
“大爷,您别拦着我,让我死了吧。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不是我吃不了苦,您看看薇儿,这些日子眼泪就没止过,她身为嫡女,却又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们娘俩伴您十数年,患难与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常氏哭得伤心绝望,泪如雨下,手攥着杜璋的袖子,瘦削的身体盈盈欲倒。
“母亲,求您别说这样的话,您要是死了,女儿也不活了……”
“薇儿,你父亲也是芷姑娘的父亲。他素来不是冷血之人,你尚且有我,芷姑娘却又有谁呢?一边是你,一边是她,你父亲心里难以取舍,我纵然舍不得,却更不愿看到他痛苦,倒不如就此撒手……”
她字字泣血,句句戳心,令人不忍去听。
“杜月芷!”杜月薇看着母亲痛哭,一咬银牙,恨恨地指着静静坐在那里的杜月芷,失控大叫道:“父亲,都是她!是她故意挑拨离间,惹出一场又一场风波。她恨我说她没娘养,所以编造出这么多话来,这是报复,是谎言,是陷害!”
“薇儿,你冷静些!”
“不,我不能看着她欺负我母亲!”杜月薇挣脱杜璋,冲到杜月芷面前,高高扬起手来!杜怀胤从旁侧看到,猛地拉住杜月薇的胳膊。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杜月芷早已立起。
杜月薇胳膊被锁,生生吃下这记响亮的耳光,娇嫩的脸颊上已经浮现了纤细的五指掌痕。
杜怀胤也是吃了一惊,一下子松手了。
“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杜月薇大骂,话音未落,另一边脸又被打了一耳光。
她两边脸颊烧的火辣辣的,怔怔地,似乎不相信。
所有人都惊呆了,杜璋喝道:“孽子!你在干什么!”
他就要走过来,却猛地停下脚步,只见杜月芷指尖夹着一根银色的细针,正正对着杜月薇的眼睛,离得那么近,只消她往前一送,就能毁了杜月薇。
“父亲,你再走一步,我这针可就扎下去了。”
“杜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