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不想遭了魏颖言这一顿责骂,又气又怨,大哭起来。她倒不怕下人们瞧见,只唯恐旁人不知魏颖言给她脸色看。
魏颖言却是不理,又问道:“再有一样。你陪着小侯爷吃酒就是,把明晓叫出来作甚?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你就让她抛头露面,她还怎么嫁人?”
这话一出,魏夫人倒是不哭了,把眼泪一抹儿,诡笑道:“你倒是心疼明晓!你倒不想想是女儿亲呢?还是外头的野狐狸亲?若是傍上了小侯爷。那小侯爷能眼瞧着自个儿丈人落难?”
这主意实在下作,也亏得魏夫人想得出。倒也不是她不怜惜自家的女孩儿,原来她自个儿生得嫡子嫡女俱已婚娶,魏大人那一溜的庶子庶女却是天天都在她膝下尽孝的。
魏颖言恨得牙痒,骂道:“你当那小侯爷是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么?如他这样家室,明晓要是跟了他岂能有什么名分?天底下倒有你这样做人嫡母的?!”
魏夫人听了一下子变了脸色,哀嚎起来,总不过也就是魏颖言宠信妻妾要逼死老妻等话来,把个魏颖言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大晚上的好一出闹剧。
到了第二日上,温酌见着魏颖言,这位好一番憔悴。温酌不明就里,心道这个魏颖言不至于为了昨日那些话就这副模样,正纳闷着。魏颖言倒是与他大倒苦水,只说自己冤得很。
原来那烧粮案实非他所作为,偏他身为州官难逃其咎。
温酌却不同情他,闲闲道:“这烧粮案魏大人有冤,旁的魏大人倒是不冤。”
魏颖言不想他如此道,温酌道:“魏大人家里焚的乳香,原是西域客商贩来的,咱们大歆商贾瞧着眼热,便也从丝路贩了来。只是丝路艰险可想而知,魏大人怎么好意思要这两成的好处?连温某都未必下的去手。”
魏颖言眼瞧着冷汗沁了出来,道:“小侯爷这说得什么话,魏某可不知有此事。”
这事事关官位,魏颖言又哪里肯认,温酌却笑了笑,道:“你自然知道咱们襄阳府是什么地方。养个把门客不过就是应个场面的事,这不,还有几个专学了空空妙手的来讨我喜欢,弄来些账本与我看。这白底黑字的看得也是头疼,要不,魏大人替我好好看看?”
他说话间,白易已捧了几册账本来给魏颖言,魏颖言狐疑地翻了翻,脸色渐渐绷不住了,一下子跪到地上,道:“小侯爷饶命啊!”
第118章第118章
温酌见他终于服了软,冲书勤使了眼色,书勤道:“魏大人此言差矣。咱们小侯爷给皇上当差,万不能徇私舞弊的。只是眼瞧着魏大人是个热心肠,不忍见您一家遭难。您要有什么说的,只管同咱们小侯爷说,说不得小侯爷就跟皇上说几句呢。您说是不是呀?”
魏颖言连连点头,温酌倒也不难为他,道:“昨日便跟你说,你且将这些事都理一理同我说了便是。”
这会魏颖言倒真不敢瞒他了,一五一十同温酌讲了。
原来王旭那陈粮案倒也是真的,不过由头却是魏颖言这头搅出来的。原来染州三河交汇,旱涝无常,朝廷为了防灾,去岁便拨了一笔钱来专让地方上修筑河道用。这钱到了州府衙门处,照例被盘剥了一层,再到县里便紧巴巴的,不怎么够了。若是知县伶俐总能各处克扣,顶上这笔开支。
孰料偏王旭治下的宜安正是两河交汇处,此人性子又迂腐,钱用光了,
河堤却是没修出个所以然,偏还是个倒霉催的,连着几场大雨河水漫长冲垮了河堤,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