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酬这一日回得早,听见温酌这的动静便有心过来瞧瞧。
陈锐倒没有撒酒疯的毛病,这会被除了靴子去了腰带,睡得很是香甜。不知他做了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温酬宠溺地看了会弟弟,嘱咐丫头去煮些醒酒茶备用,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走了。
等温酌醒过来,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两个丫鬟忙服侍着他穿戴,温酌便如个人偶一般由她们摆弄。才收拾停当,便见桌上放了一叠书,温酌拿起了随意翻了翻,都是些公案传奇,排版刊印俱是上乘,还绘制了绣像。
丫鬟侍玉道:“是大公子着人送来的。”
原来先前温酌随意说的倒被温酬记下了,只当他如今喜欢这些,替他搜罗了来。
温士郁一般晚间都不大出去,一家子吃过饭,俱闲坐着吃茶消食。如今因温酌乖顺不出去撒野,襄阳侯总算过上了舒心畅意的日子,他照例一一啰嗦关照一番,便各自散了。
用过饭后,温酌便带了上街买的善本自去书房寻他爹,正巧温士郁唤了温酬在屋里说话。见他来了也不避他,只让他进屋。
温酌见他拿了几幅卷轴交予温酬,叮嘱道:“这些闺秀家室人品都与你极相配,你便拿去相看,相中哪个告诉为父便是。”
温酬如今已二十二了,这般年纪换做旁人早不知有几个孩子了。他虽生母早亡,却也颇受祖母嫡母疼爱,早早便给他定下亲事,乃是户部侍郎家秦寄盛的嫡女,谁料这女子福薄未等过门便害了急症去了。温酬极重情义,见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早逝,亲自去吊唁不说,还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
温士郁因自己也是晚婚,见他如此倒也没去迫他,缓了足足两年才旧事重提。
温酬恭顺地接下,又看了眼温酌,提醒道:“父亲,二弟的亲事也该议了。”
这一句着实把温酌吓了一跳,忙摆手道:“长幼有序,还是先等阿兄娶了嫂子再说罢。”
温酬瞧他脸色都变了,不由好笑,这才闭了嘴,向温士郁道了一声出去了。
襄阳侯瞧了瞧他,道:“你的亲事还得等等再看。”
温酌先时的名声不大好,上京权贵左右不过这么几人,便是襄阳侯权柄过人,哪个又是肯将嫡亲宝贝的女儿推进火坑的?温士郁也曾思量请皇帝赐亲,只一来今上历来对赐婚无感,二来他自己又恐攀上门不称心的婚事懊丧,是以拖延至今。
如今拖来拖去,拖得宝贝儿子的庶长子都要出世了,又有哪家的贤惠小姐肯来做这现成的嫡母?
温士郁愁了良久倒没想起来自己原先也是这般境地,幸亏遇着了荣氏才有了贤德的嫡妻,如今轮着儿子如此他竟反而没辙了。
温酌见他爹表情纠结,忙打岔道:“爹,我今日同荣栎上街,去了蠹鱼斋。”
第18章第18章
温士郁听罢果然脸色一缓,道:“这铺子我可好些时候不去了。”
“那地方怪得很,哪儿像个铺子。”温酌一边嘀咕,一边把淘来的古籍捧给他爹。
温士郁摇头笑道:“薛雍看着是个貌不惊人的杂毛老头,想当年那蠹鱼斋的匾还是霜君给他題的,便是陛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哩。”
温酌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