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况愣了愣,却听见程如一有气无力苦笑道:“都说我是灾星了……”
“如今啊,还是要连累你跟我一起死了……”
……
“什么破地方,连个枕头都没有!破琴弦也不说给老娘解开!”
被关押在小黑屋里的林江月不忿喃喃,此刻的她十分怀念自己的大刀,更不免担忧其他人安危,在抬腿踹门无果后,她也只得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唉,去球……不知师兄程先生他们还活着没,韩相公也跑没跑掉也不知道,嘶……老东西下手真重,疼死老娘了。”林江月上身被琴弦捆着,干脆直接躺倒在地休息。
近日赶路疲惫加上有伤,林江月迷迷糊糊真快睡着了,谁知正要睡踏实门外忽然传来响动,惊得她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弹了起来!
屋内没灯,只有走廊灯光投射些微,林江月心说:应是送饭查岗的,那自己趁机干掉对方正好能逃出去!心有计量,林江月屏息立身门侧,门开一瞬抬腿就是一脚!
一脚……脚踝被人钳制住了。
“嗬,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是那么火爆!”
李三娘正擒着林江月脚踝打量她,松手一瞬立即抖开折扇又挡下林江月一腿。眼见连番失利,林江月急得屈膝便向眼前人腰间顶去,李三娘见势不慌不忙侧身闪避,扑了个空的林江月险些向前跌倒,李三娘手疾眼快一把搂住她腰身将人带了回来。
“你……!”林江月又气又恨,然而却觉上身手臂各处关节骤然一送,竟是那束缚许久的琴弦散落开来。
“你是谁?你弄啥来嘞……”重获自由的林江月边活动筋骨边往后退。
李三娘一拢折扇意味深长道:“来救你……终于是到了这一天咯。”
林江月虽有不解,但还是凭借着廊灯看清了李三娘的样貌,立即肯定道:“你是刚刚跟着我小师弟的那个人!是我小师弟让你来救我的?!”
“是,但也不光是他。”李三娘伸手扶了一把激动得又险些跌倒的林江月道:“底盘不稳,敏捷不足,蛮力倒是够大。”
“诶多谢……嗯,你这话……”林江月眨了眨眼,总感觉这番点评听着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也作罢,只拱手道:“在下林江月,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李三娘闻言面上笑开了花,但还是不忘纠正道:“我可是比你年长许多,老身姓李,排行老三,唤三娘就好。”
“三娘……这称呼听着倒是耳熟。”林江月自语道,李三娘见状连忙打岔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见你师兄师弟和那姓程的小子吗?快些随我走,待会儿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毕竟这唐家堡也不是我开的。”
“哦!对对对!”林江月兴奋不已,杏眼写满欣喜激动,连忙快步跟上李三娘,同时继续碎碎念:“我小师弟……我就知道,他不会忘了我们!”
“我的小师弟呜呜呜……”林江月边说边激动得哽咽,李三娘见状又心疼又想笑的,忙掏出帕子递过去:“好了好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喜欢哭鼻子?都不是娃娃咯。”
“呜呜呜……谢谢。”林江月接过帕子小声抽泣道:“真好,等找到大师兄我们就可以团聚了呜呜呜……”
谁知李三娘闻言面上笑意却骤然凝住,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江月不知李三娘情绪转变,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却还不忘打探道:“三娘,你跟我小师弟什么关系啊?”
“啊这……”李三娘正思索着如何解释,林江月却开始猜了起来:“小师弟他娘早早就过世了?你是他后娘?”
“我……?”李三娘愣了愣,下意识指着自己刚想反驳,林江月却先否认道:“不不不,你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么凶的老头子?你们太不般配了!”
李三娘无奈笑道:“对对对,其实我应该算是……”
“阁下看起来当真与我年岁一般,只是打扮得略微老气了一些……”林江月再次打断对方道:“诶,你不会是阿渺的童养媳吧?!”
李三娘面上愈发绷不住了。
林江月猜她是童养媳倒无所谓,但什么叫……打扮得略老气了一些?!自己这身缎子行头可是价格不菲……紫色布料昂贵难寻,颈上的璎珞,手上的戒指镯子,头上的簪子腰间的玉佩,哪个不带劲!哪个老气了!
两人脚步没停,林江月也没刻意去看李三娘的脸色,故而见她不语还当是自己猜中了,顿时兴奋激动道:“阿渺真行啊,居然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媳妇的!”
眼下李三娘倒也无心与林江月一一介绍自己的宝贝首饰衣裳,只叹息纠正道:“非也非也……你大可当我是阿渺的师父吧……”
林江月听了顿时犯迷糊的“哦”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觉脚下骤然一空……
像是踩中了什么机关,地砖猛然抽却,林江月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又感冒了,连续感冒两个月了,希望明天能好qwq
第121章 密室见故人
“严况……遇到我你真的倒霉。”程如一靠在严况肩上喃喃自语。
“先把这个吃了。”严况打断程如一的感慨,从怀中摸出那熟悉的冰裂纹瓷瓶,倒出颗雪清丹来喂给他。程如一意识模糊直接就着严况的手把丹药吃了,直待丹药进肚,他随之恢复了些许精神才反应过来道:“嗯?怎么又给我吃了……你自己呢?”
严况没回应,只是又从瓶中倒出一粒丹药送入了自己口中。
程如一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却不知那瓶中已是再度空了。严况掂着那飘轻的瓶子缓缓收入袖中,他心道自己现如今还不能死,至少该是确保众人都安全后……否则就是死他也无法合眼,都还要化为厉鬼继续留在人间。
借丹药助力,严况试图静心调息,只是内息早就乱作一团,沉疴新伤勾动下,内息如沸水般在奇经八脉之间乱窜,折腾得他脏腑生疼。光是疼严况倒也能忍,只是刚刚复明的双眼,此刻视线却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忍不住抬手去揉眼睛,程如一立时担忧勾住他手臂:“眼睛又怎么了?还有……你方才为何忽然就能看见了?”
这话也问到了严况心坎里,他故作思索道:“许是先前林中毒烟致盲,时间长了自能恢复。”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严况只是随口编了个说辞来宽对方的心。但程如一也不好骗,既然那毒烟致盲,自己和唐小五怎的没事?
但此刻两人皆需要休息,程如一没再追问,只是靠在严况肩上点了点头。缓了半晌,当严况正要开口与人商量对策时,那死气沉沉的地牢大门却忽然洞开。
严况应激般一把抱紧程如一,程如一疼的不由一激灵!两人同时警惕向上方望去,却发现来者并非袁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