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地回头,看向拉住她的人,双目瞪大。
拉住她的人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聂谯笪,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脸色也有些苍白,对她道:“郁龄,别去,这只僵尸王不是你能对付的。”
“那是我外公!”郁龄尖锐地说,生平第一次如此厉声对着一个人嘶吼,“你们将他炼成鬼王、将他控制在这里,还不够么?他要是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死了!”
聂谯笪紧紧抓着她,对上她充满恨意的目光,同样厉声道:“你不能过去!你靠得太近,僵尸王会闻到你血脉中的力量,它会攻击你!”
“什么?”
“它是我们一族的罪人!”聂谯笪抓紧她,双目赤红,“现在,我们一族,只剩下我们两个后裔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郁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看向被众人围攻的僵尸王,发现它虽然受了伤,但根本不受影响,而她外公……
疯狂的人影晃动中,她突然听到了奚辞的声音:“郁龄。”
郁龄的目光有些恍惚,很快就落到奚辞身上,发现他已经趁乱将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外公拖到祭台边缘。
她赶紧跑过去,来到他们身边。
鬼受伤后比人类更麻烦,郁龄看着躺在地上的外公,看他那双半闭着的眼睛,浑浊一片,依然不知道自己经历什么,只是忠实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她突然有些痛恨这一切,不管是这古墓,还是策划这一切的人。
聂谯笪跟过来,看到地上的郁天竞,沉默不语。
郁天竞快要死了。
就算是鬼王,被僵尸掏了心脏,也活不成了。
郁龄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僵冷的面容,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温热的泪滴到郁天竞苍白的脸上,但他却无所觉,不知道他至亲的人默默地守在濒临死亡的他身边,为他悲伤,为他痛哭。
他什么都不知道。
“别哭!”奚辞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郁龄,他还有救,给我修罗目。”
郁龄愣了下,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作出了反应。
颤抖的手将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修罗目拿出来,奚辞见她的手颤抖得不像样,伸手过去拿下来,取下系在绳子上的修罗目,然后将它塞进郁天竞胸口的大洞中。
修罗目沾上鬼王的血后,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青光,胸口处的伤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始愈合,最后恢复如初。
郁天竞慢慢地闭上眼睛,宛若睡着一般,不必再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被人控制着誓死守护与他无关的东西。
郁龄看得愣愣的,忍不住伸手放到外公的胸口摸了下,发现那冰冷的皮肤甚至泛着微微的暖意,虽然体温仍是比人类要低了许多,可也不是鬼类那种阴冷。
她感觉不到鬼的心跳,却知道她外公不必魂飞魄散了。
“修罗目是鬼神的馈赠,用在鬼类身上的作用最大,可以修复任何致命之伤,馈赠一次生命。”奚辞和她解释道。
郁龄又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外公,抬头朝奚辞笑了下,说道:“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奚辞柔声说,眼角的妖纹都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