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海斯”
“如何?”
“我知道章鱼先生”
“我真的可以吗?”
稚嫩的音色在脑海里回荡着杂乱的音节,他们组合在一起,断断续续不断循环,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不觉间,凌沉已经被困在深海里长达一月有余。在这一个月里总会有许多零散的画面频繁地出现在梦里,冲撞一样、竞赛一样,争前恐后地钻进他的梦里。在之前的二十年里,凌沉极少做梦,即使有,醒来后也都忘了。但这次不同,梦里的主角无非是他和章鱼,他们或是亲密地相处,或是呢喃耳语,就像是已经认识熟悉彼此许多年。但凌沉明确记得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章鱼,鱼每日的卵子检查,只是对于自己怀孕了这件事,而且还是章鱼的卵,也就是说以后总有一天甚至极有可能就在这两个月,他会分娩,会生出一堆数不清的小章鱼这件事他依旧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又能怎么办?
凌沉试过把他们全都掐死在肚子里,可想法刚滋生还未实践,他就被章鱼圈住,被警告,被做到数不清多少次昏过去,求饶也没用。
在“接受”这里的一切之后,凌沉终于发现了,这里其实是一座海底囚笼。
那天他站在有数十米高的被锁链封住的门下面,看着外面一圈圈巨形黑色锁链虚虚围绕住这座古堡,就像是做梦一样。古堡里的色调是深绿、灰色,而海底是幽深无光的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几点鱼兽身体散发着或是红色或是蓝绿色的光。而这点微弱的光,只陡然增加了不可见的深度。海面变得更加遥远,从各处传来的声音犹如地狱发出的低声念咒,仔细辨别后才发现这声音来自于深海猛兽游动时发出的鸣叫。
深渊,不过如此。
从心底弥漫出的淡淡的不安,浮上心头后盘踞扎根,此刻人类的身体显得何其渺小。
怎么可能?这里为什么会存在,他为什么可以在海底呼吸?他为什么不被海水触碰到?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凌沉恍然顿悟,自从鱼的存在?这不对,这是被强加来的思维还是其他什么。那么他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在这里吗?
凌沉站在那里站了很久,罕见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了,寒意开始从脚底蔓延,他眉头紧缩着试图让大脑清明。可是毫无例外的,他的大脑在开始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之后,又陷入泥潭里。
直到身体又一阵头晕目眩,在摔倒之前,被章鱼又一次抱回房间用铁链拴住。
章鱼只是把铁链松松垮垮地系在凌沉的身上,知道凌沉喜欢离开房间后,他也只是把铁链弄得更松了些,依旧不上锁。凌沉多少也能看出来章鱼没有囚禁他的意思,但至于为什么仍然不厌其烦地用这这个锁住他,他不明白,也不愿去思考了。
此时此刻,这里的一切让他无比嫌恶生恨。
海上的天气此刻暗沉阴郁,临近太阳西落,天边显示出异样的血红色。
研究站里的空气低到十摄氏度,琼洁从电脑前移开位子。
“对海瑞斯章鱼的监控数据这个月一直在发生波动,他的情绪已经超出了正常稳定值,我们需要进行一次下潜对海瑞斯进行全面检查。”
布莱克扫视着最近一周内的数据分析显示屏,上面传来的监测数据显示,海瑞斯情绪波动的峰值明显要比上个月超出将近二分之一的幅度。
布莱克问道:“发生这样情况,你们推测的原因是什么?”
“谁知道?这几年来海瑞斯的数据一直都很稳定,再加上他现在的体型太过庞大,我们还没有找到再对他展开研究的合适时机,除了每两个月固定从海瑞斯身上提取ariocis能源之外,它一直很听话地只在太平洋底活动。谁知道海底发生了什么。”
琼洁开玩笑道:“他们也有人猜测说,会不会是有别的私人潜艇下潜时发现了海瑞斯也说不准。万一我们的雷达真的坏了呢?既然我们这边接收的数据,是没有其他潜艇出现在这片区域,也没有其他异常,那为什么海瑞斯情绪波动异常?难道他的身体快要被消耗殆尽了?更不可能,我们上个月才检测过,他身体里的能量还足够我们提取研究五百年都不止。”
布莱克的脸色非常难看,对这话相当不赞同。
“你这种态度是应该的吗?不要进行这种荒谬的猜论,这绝对不可能!何况现在除了我们,谁有这种设备下潜到那种深度?”
琼洁本想说,你这么抵触做什么,现在海底生物都变异成什么样了,这种假设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但转念一想,和这种总是莫名自信又不接受别人想法的人,有什么可值得和他深入讨论下去的呢,讨论到最后除了被全盘否定,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便换了个话题聊。
“哎,布莱克,你知道老板的儿子失踪了吗?”
“那个疯小子?”
想起多年前的很多事情,琼洁的眼睛里露出鲜亮的光来,“是的,是他。很巧的是,他也刚好失踪一个月左右。我觉得”
“我大胆地猜测,也许他就在深海,也说不准呢?他一向喜欢研究深海,再加上现在那里还有他喜欢的海瑞斯。”
布莱克对此夸张地大笑道:“你也被那小子传染,变得疯了吗,琼洁?那种深度怎么会允许人类的存在?目前普通人类在不借助任何设备潜水的条件下,最深可以达到的最大限度为二十米,超过二十米的水压会对人体内脏器官及耳膜造成压迫性损害,甚至死亡!你知道海瑞斯在海底多少米?一万一千四百三十三米!——而且凌沉绝对不可能知道海瑞斯被我们关进了海底。”
“我知道,当然知道。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琼洁对于男人总是强烈的反对语气有些不悦,更多的也是无奈。果然,工作时间不适合聊天。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钟,谈起凌沉,布莱克又主动说道:“话说那小子,我们很久都没再见了。自从那年冬天过去之后,凌先生就不再允许凌沉进入研究站。没人知道他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海瑞斯也是自那之后变得脾气越发暴躁,同时身体也产出了巨大的能量。”
“是啊,有三、四五年没见面了。要不是凌黎发给我的这张照片,我都快忘了小凌沉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布莱克惊讶道:“他还有照片?我记得他从来不拍照。”
琼洁划过相册,找到想要的照片举到布莱克面前。
“是凌黎的私家侦探拍的。”
照片里的光线很暗,拍摄者是以仰拍的角度,不知道蹲在哪个草堆里抓拍到的照片。
那是一辆停在海边的迈凯伦600,坐在驾驶位的男人身穿一身深黑的冲锋衣,搭在窗外的手臂懒散地下垂着,食指轻轻弹去熄灭的烟灰头,一小节裸露的冷白皮手腕上,因为拍摄角度反光的原因还闪烁着手表上钻石边框的银光。
不过显然,拍摄者在抓拍的一瞬间就被主人公发现了,凌沉的眼睛冷冰冰地以俯视的角度,顺着照片的视线看过来,直直的与摄像机后面的抓拍者对视。
房间内充盈鼓荡着沉闷潮热的氛围,一声声从喉咙里溢出的,克制的喘息低吟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阴冷的地方随即变得充满欲火,潮湿润泽起来,气温不断攀升。
两具赤裸的肉体不分你我的交缠,每一寸肌肤都严丝合缝。如果不是压在上面那具身体有些畸丑,这样的画面也算得上是一副艺术品。
“哼嗯”
粗喘声无法控制,沉闷的喘息交杂在每一次溢出的、低哑的嗓音里。
章鱼俯身压上凌沉的身体,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压在身体上面挺进。
即使已经被连续操了一个月,每每猩红的性器抵着后穴插进去的时候,身体仍旧会有一瞬间的剧烈疼痛。而那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快感,远比疼痛更无法抑制。
凌沉呼吸一紧,偏过头去攥紧床单,无声承受着一下下的顶弄,身体被顶的不断向上移,又被章鱼拉回身下,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猛烈的情事让他的手指都泛白。攥住床沿的手骨凸起发白,侧面向上的手心里却散发着淡淡的粉色,一时间情欲交加,显得这具肉体格外破碎诱人。
身体里传来的快感阵阵侵袭着大脑,肉唇都泛着嫣红的颜色,阴茎时不时拔出来,带着点乳白色的粘液,又深深插进去,身下的肉体便会传出压抑的低喘。
激烈的冲撞让凌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无法黏糊不清,声音变得沉重,就好像这里是陆地上四十五度的高温,烧得人大脑发昏,躁得无法宁静。
“唔、哼哈、啊”
他被蹭了一身类似水的液体,水珠顺着身体滑落进私密的地方,淫水直流。
粉嫩的软肉蠕动着收缩尺寸惊人的肉棒,平日寡情冷漠的脸此刻布满情欲,即使脸上还在努力维持冷淡,眼里的混沌却早已出卖主人的情动。
章鱼亲昵地抚摸着凌沉的脊背,两人交合处传来的黏连的液体声让这间房陡然增添情色的意味。凌沉紧紧地咬唇,眼睛颤动着不愿意睁开。
章鱼屈膝顶住身下的大腿,随手拿过枕头垫在凌沉的腰下面,在凌沉缓冲的时候,再次耸动着身体猛烈地进攻着身下之人的身体。
凌沉喘着嗓子,想要让呼吸变得平稳,意识变得清醒,却只能一次次被打断。他今天比以往都要更想克制住自己的大脑,原本放纵的交合成了克制的抵触,所以做爱成了一件压抑的事情。
他的心跳很快,做爱带来的频率有多快,心底也会传来相应程度的难受和无法呼吸。
凌沉的眉头皱得格外紧密,目光迷乱。鼻音也更重。
“嗯、嗯呃嗯”
章鱼能感受到这两天凌沉的情绪不对,但他无法理解更深一层的意思,更无法揣度人的想法,即使他被灌入了人的思维方式,但这种大脑始终无法和人类相比。所以章鱼能感受到凌沉的压抑,却不知道如何询问、如何帮助他排解,只能靠触碰来表达关心。
章鱼飞快地捣进凌沉的身体里,狭窄的穴口被挤压到极致,粘稠的动静再最后准备射精的冲刺。
章鱼攥住握紧凌沉的手心,温热的触感交织,他用力地埋进身体里,双手攥紧地拥吻凌沉的身体,手腕。
“凌沉,你不要难过。”
章鱼最后费劲地憋出一句他认为最正确合理的话。
凌沉闻声睁眼看向身上冲刺的身体,他皱眉,意识朦胧地仰头搂住章鱼的脖子,章鱼随后亲上凌沉的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触手撩动着凌沉的耳朵,他动作轻缓地勾着凌沉亲吻。
最后,章鱼掰着那双大腿重重顶了进去,每一滴精液都肏进了湿润软热的甬道里。一阵巨大的爽慰射进了深处,碾磨着肉壁里的凸起。身下的身体一阵强烈的颤抖,仰起漂亮的脖颈直喘粗气,凌沉十指死死扣着章鱼的后背,留下深深的红印。
章鱼闷不吭声,趴在凌沉的肚子上,腾出几根触手安慰着抚摸凌沉的大腿和腰部,让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两人都安静着,平缓着失序的呼吸和心跳。
重重的呼吸在耳边波动起伏,凌沉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身体被安抚地愈发难受躁动,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凌沉的大脑又混乱了,但同时又是清醒的,矛盾得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快感犹存,大脑也渐渐有了意识。可心跳过分的跳动,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费劲,明明性事已经结束,可心跳却越来越失常。
不要难过。为什么不要难过,是在对我说吗。
你在安慰我吗。
一边在用我的身体发泄,一边还要安慰吗。为什么。
凌沉的眼角溢出一点泪水,他抚上章鱼的后颈,双手用力地收紧,又松开力气,轻轻搭在上面。
不要再继续了真的不要再继续了。
肺活量降低、呼吸衰竭、心脏异常的频率所有生理性的拉扯,都组成了心悸的感受,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格外濒临崩溃发泄的边缘。
凌沉猛地发力推开章鱼的身体,拉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崩溃地扼制地哭。
章鱼只默默注视着被子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章鱼已经离开了房间,凌沉恢复正常之后,已经看不见章鱼的身影了。一闪而过的失落难过被凌沉刻意忽略,他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休息。
今天章鱼只做了一次,凌沉的身体没有过度劳累,所以稍稍休息了一会就没那么疲惫了,除了走路还有些不明显的踉跄。
没有疲惫,自然也就不需要睡眠。
当然也可以说是失眠。
鱼群游动,阳光渐暗,海水也渐渐失去亮度。进入温跃层,海底的自然光亮近乎为零。
再接着向下,向下——到深海一万米之下,斐查兹海渊,仿佛海洋深处一个深邃的蓝色瞳孔,透露出直戳人心的神秘、寒冷。
深海的世界,黑暗、压抑、无法呼吸的震慑。
在这一深度的海洋里,只有点点移动的生物发光器,忽明忽暗地提供近乎于无的光亮,其中还夹杂着幽深的动静,这些都来源于海洋生物体。
凌沉根据上次的模糊印象,再次摸索着走到被锁链环索的大门外,幽深的透明液体就像矩形器皿里的福尔马林一样,包裹着这座建筑物,完好地保持它的不被腐蚀。
在古堡附近的海域内,环绕着许多不可能存在在这个深度的生物。他们在附近游动着,被古堡内的光亮吸引过来,带动海水发出动静,却不敢再进一步,仿佛古堡里有无比凶残的猛兽坐镇。
生物体型有的长达三十多米,也有的不过手指的长度,白色的像海参一样的生物在蠕动,那些生命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大都面目可怖。
凌沉站在屏障后面,一个人沉默地看海,黑眸里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情绪。比鱼此刻在哪?
载人的潜艇在一个常年黑暗的地方投射光源,是一个既莽撞冲动,又弱智的举动。即使不被扫射到,万一引来其他生物的攻击,也很难抵抗。
只能说自寻死路。
凌沉的眼神很平淡,看见生命的消失也毫无波澜,没有半点惋惜起伏的感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架支体散落到海底的潜艇上,生物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细小的鱼群顷刻间聚集在这,争抢着想进食腐肉,却失望地找不到碎肉,又纷纷散开,隐匿于黑暗之中。
凌沉在思索章鱼是否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章鱼此刻应该是在海里的,也许是。至少他曾经那么多次在建筑里行走,都没有看见过章鱼的行迹。
“雷达传来数据,在我们到达海底前,有一架私人潜艇先我们一步到达,不过可怜的事,那帮家伙被咱们的雷达系统扫描到,已经可悲的发生爆炸了,唉,现在估计里面的人都尸骨无存了。”
“这么说,这已经是今年出现在区域内的鱼的靠近。
海瑞斯在海洋里犹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庞大的身形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便,反而还可以震慑住其他海洋生物,让他在这里可以畅通无阻,随意自由。
就像海洋霸主。
琼洁正在用设备对海瑞斯进行检查,杰辉尔曼叹息着肆意浏览这座美轮美奂的古堡外观。
“太美了。大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我们惊喜,这里究竟是谁所创造的呢?”
一直坐在最后面的默默无闻的林德也禁不住眼里冒出热潮。
“是啊,这简直是奇迹。如果我们能破译这里,我们一定会被载入史册!”
他们曾经试图进入过这里,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里就像是神秘的宝藏,他们发掘出了许多曾经前人没有发现的事物,比如说在这古堡的外围居然阻隔着一道天然的薄膜,坚挺无比。
比如可以在薄膜的外围上,也就是古堡的顶端平扩区域安装雷达,进行阻拦射击其他闯进这片海域的潜艇,让这里仅供他们研究站研究。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海域的动静,下潜的潜艇引起的噪音犹如轰隆般的雷声,凌沉在察觉到鱼的图片反复闪烁在脑海里。
他看见了什么?
那天破译成功后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情景,此时此刻真实地再现在他的眼前。这是凌沉鱼接触,章鱼安静地停在原处。庞大的形态霎时迸发出一种极尽瑰丽深邃的美感。
潜艇制造出的气泡在其中翻滚着海水,提供了无数细密的小气泡,密密麻麻的细小气孔上升,在变动间,所有的事物都和章鱼产生了某种无声的连接。
触手匀称光滑颀长,每一根触手都飘扬在海水里,展现出柔软自由的姿态。延伸在外的触手吸盘还散发着幽邃的浅蓝色光圈。
他的肢体非常干净,肉眼可见的没有肮脏的污垢。裸露在外的皮肤犹如古画上的浓墨,又掺入了许多透明的白色似的,显得就像是被数万工匠精心雕刻打磨的工艺品。就连分在两侧的眼睛都是晶莹剔透的藏蓝色的水晶球,完全没有一丝木讷的笨重感。
太美了。
凌沉侧身抬头看去,他的眼眸直直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贪婪地,注视着海底那具日夜相伴的章鱼本体。难以言喻的牵连感在他心底滋生疯长。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性交,在猛烈地做爱。
凌沉完全不愿意去压制疯涨的肾上腺素,他捂住胸口,感受心跳的动静,清醒地感受自己的嘴角在无法抑制地扬起浅浅的弧度。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就是他。
这些天缠绕在心底的,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从未出现在之前的世界里的,甚至在未破译资料库前根本知道他存在着的生物。
难怪他总是无法抗拒在房间里章鱼以那种丑陋的形态触碰他,即使他无比嫌恶,也仍然能够接受章鱼的触碰。难怪在做爱的时候他总是想紧紧搂住章鱼,就像是海上漂浮无依时出现的木板,他疯狂地想要被抱住的感受。
先前的所有不安烦躁在这一刻都和解了。
章鱼感受到母体此刻的情绪波动,转动视角,心有所感地看向柱子后的凌沉,好奇为什么现在他如此兴奋。
凌沉没想到章鱼会看向他,猛地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躲避章鱼的对视,一秒钟后又踉跄着匆匆离开大厅,快步逃避似的走回熟悉的房间里,把自己丢在床上怔愣的出神。
昏黄的灯光下,凌沉躺在床上,双眸轻轻闭上,光影映着他的脸格外冰冷,看上去就阴郁疏离。
可颤抖着的睫毛却出卖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凌沉躺在床上,小腿还垂在地面上。在凌沉撩起的衣服下,一小片腹部正裸露在外,雪白的身体在侧面仍然可以看出挺拔的线条感。
他左手不自觉地摸上柔软的肚皮,指尖微微动了两下,不明显地抚摸着肚子。
相当奇怪玄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