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主,对他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意,亦不想去毁掉另一个女人的人生。
她只需让他相信自己已不再爱他,想了想,微微抬起下巴,伸手指着脖子处:“这里的痕迹,你能看见吗?”
她的脖颈线条优美,肌肤玉白如雪,只是如果细看,会发现颈上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痕迹。
这几年她用尽了办法,都不能彻底消除。
“这是怎么了……?”陆彦远抬手欲碰,夏初岚避开,淡淡地说道:“三年前,英国公府来人那夜,我上吊自尽,差点死了。”
陆彦远瞳孔猛然收紧,一把将她拉到面前,急声说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他只知母亲背着他派人去泉州,要她过府做妾。他知道时,已经来不及阻止,更想不到她会为此自尽。
他蛰伏三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原本想等这次出征立功回来,便向皇上求请,到时候父亲也不能再说什么。没想到莫秀庭主动提出帮忙,他也就顺水推舟。
夏初岚拂开他的手,轻轻地说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知道自己要什么。原本不该在你出征前说这些,但既然你提出要我进府,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做你的侧夫人。”
陆彦远愣住,呼吸变得粗重,耳朵里嗡嗡地闷响。他想过她会抗拒,会打他骂他,但只要她还爱他,他们还是能在一起。
他压低声音:“岚儿,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
夏初岚抬手阻止他说下去,目光落在窗边的矮几上,那儿有个白瓷曲颈花瓶,里面插的花开得正好。
“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我,那个夏初岚已经死了。倘若你真的心怀愧疚,想要弥补,便不要再来打扰我的人生。陆彦远,我不再爱你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她的面色平静,似乎只是在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和事,在他听来,却十分残忍。陆彦远的胸膛剧烈起伏,握紧的手心全是汗水,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直到终于相信她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以退为进,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只要她还爱他,哪怕刀山火海他都不怕。可她说不爱了,他连坚持的理由都没有了。
堂里堂外都十分安静,夏家的人被陆彦远的护卫隔在门外,听不到里面的对话。而在堂上的两个卫从则愕然地看向夏初岚,不敢相信她竟然拒绝了世子。
一只蝴蝶飞进来,停在那朵盛放的花上,轻轻颤动着翅膀。夏初岚感觉到笼罩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终于退开,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正堂。他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离去。
她松了口气,这个男人的压迫感原来也很强大。刚才被他紧紧盯着,有些双腿发软,几乎喘不过气。要反抗权贵阶级,果然需要勇气。
思安跑进来,看她神色无异,才说:“姑娘,世子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夏初岚看了一眼:“你叫人将堂上的东西清点一下,登记在册,然后送到义仓去接济那些穷人,就说是英国公世子的恩德。”
“是。”思安应声去办了。
陆彦远沉着脸走出夏家,直接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离开。莫秀庭看他的神色,小心问道:“夫君,怎么了?可是妹妹不愿意?”
陆彦远看向车窗外,没有说话。
“可能是姑娘家脸皮儿薄,等这次回去,我说服了父亲母亲,亲自去与她说。夫君放心出征就是。”
陆彦远心不在焉,也没有认真听她说什么。旁边有一辆马车跑了上来,与他们这辆并驾齐驱。他看到那辆车里坐着顾居敬,还有一人坐在顾居敬的身侧,只不过完全被顾居敬挡住了,看不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