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听的怔住,一时无言。半晌他又拽住朱九真雪嫩的皓臂,急切的说道:“真姐,我喜欢你你跟我走吧,我我不会再鲁莽了会对你好的”朱九真冷冷的说道:“松手,你若再这般逼我,我便自杀。”说着,一手抓起窝棚边的断剑,横在玉颈上,又道:“你若不想我死,便不要再来找我,而且你不可向他二人寻仇,不然我知了一样自尽”
然而话还未说完,朱九真眼前忽然一花,接着臂肘一麻,断剑顿时把持不住掉落下去,张无忌屈指弹中朱九真的麻穴,一把将断剑捞在手中,有些惶急的说道:“真姐,你不要这样。”朱九真低着臻首,娇躯颤抖了两下。
忽然仰起脖颈,瞧着张无忌满含期待的眼神,定定的道:“假如你的白猿是被我害死,你还要我跟你走么?”
张无忌身子闻言身躯蓦地一僵,本来热切的眼神迅速的冷却,忽然大声吼道:“我不相信。”
“你不信?那我便说与你听”朱九真双手用力互握,指甲掐在了肉中。她缓慢的叙述起来,只不过把主谋说成了自己。
在她的心里,自己既然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此生与卫璧已是无缘。武青婴终要嫁给表哥,不若自己便替她多承担一些吧张无忌听罢,身躯不断的颤抖着。
忽然抬起手臂,在朱九真的娇靥上狠狠的扇了一掌,然后冷冷的站了起来,朱九真捂住红肿的脸颊,有些哽咽的看着张无忌道:“你若想报仇,便来吧。”说着,低下臻首,两行清泪从美目中夺眶而出。
张无忌只是盯着朱九真一言不发,俊脸扭曲着,眼神阴晴不定。朱九真却逐渐的平静下来,想道:“他若杀了我也好,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我便也不用再受这煎熬了。”对她来说,人生虽然还很漫长,却已是灰暗无比,或生或死已无甚区别。
她静静的等待着,却忽然感觉窝棚光线一亮,再抬头看去,张无忌已大步走出了窝棚,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朱九真坐到了窝棚前,看着眼前堆积的食物,心中五味杂陈,一会想虽然他对我不轨,可是只有他还关念着我。
一会又想刚刚若是追去找他,又会怎么样。想着想着,朱九真的心中又现出张无忌听罢的背影,一低头,两行珠泪落入了身前咕咚冒泡的鸡汤中
张无忌奔走在树林间,这半年多与白猿相处的情景不断涌现在脑海,替它医治创伤,被它救下性命,被它揽入怀中,被它抛上枝头一景一幕宛在眼前,让张无忌越想越心痛,一股怒气几欲炸出胸膛。
他忽然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嚎叫:“嗷”声音高昂凄厉,在谷间久久回荡,与此同时,他鼻子一酸,潸然泪下。张无忌趴伏在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满脸的泪涕。他向西北看去,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
忽然弹跳而起,便欲去杀卫璧和武青婴替白猿报仇。他飞速的奔跑着,看着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潭边小屋,心中仇意更甚。卫璧端着酒碗坐在屋前,已喝的满脸通红,他听到脚步声,抬起醉眼,看到已经奔近的人影,不由吓得站了起来,浑身的酒意也随着冒出的冷汗消散了大半。
“无忌兄弟,你有何贵干?”卫璧微躬着身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张无忌,心中暗道:“完了,青妹也不在,这该怎么办?”
张无忌俊脸扭曲,咬牙切齿,吓得他语不连声。张无忌见到卫璧,顿时杀意大起,然而看着卫璧已不复往日挺拔倜傥的瑟缩身躯,心中无来由的想起了朱九真的话:“你不可向他二人寻仇,不然我知了一样自尽”想起朱九真的言语,张无忌的眼神数变。
忽然咬了咬牙,一顿脚,狠狠的瞪了卫璧一眼说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说罢,他向西边奔去。
张无忌的瞬来即走让卫璧有些瞠目结舌,恍如梦中。他看着张无忌渐远的背影,不由有些郁闷的想道:“若你像这般来找寻我,我该怎么不让你看见”
然而,劫后余生终还是让他欣喜不已,等武青婴找食物回来,卫璧连忙将此事告诉了武青婴。武青婴横了卫璧一眼,说道:“你确定不是醉酒做梦?”待卫璧赌咒发誓说不是后,武青婴蹙紧娥眉,半晌不语。
数日间,张无忌几番想去寻隙卫璧和武青婴,心道这肯定是他二人的主意,然而每当涌起这冲动时,朱九真以自杀威胁的话语又立时响起在耳边,直到过了半月,他才渐渐从白猿被卫璧三人害死的愤怒中解脱出来。
白猿活得年岁已经非常长久,到了寿近之时,即使没有三人的挑衅撩拨,张无忌寻回的药物只能吊住它一时之性命,或许快速的死去比苟延残喘会更好一些。
或许半年前白猿就自知命不长久,所以才会用它的方法去锤炼张无忌,希望张无忌能靠着在树上跳跃腾挪躲避三人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