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发现钟渝脸色苍白,精神状态也不太好,遂关切地问:“你脸色好差,生病了吗?”
“没事。”钟渝把羽绒外套脱下来挂在床边,他现在头昏沉沉的,嗓音沙哑地说:“睡一觉就好了。”
他情绪丝毫不显,但杜少恒总觉得他有事,问又问不出来,只能抓了抓头:“那行,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往门口走,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我要去食堂,给你带份早餐?”
“不用了,谢谢。”钟渝几乎是用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
寝室是四人间,上床下桌,想睡觉只能爬到上铺。
四肢无力酸痛,等钟渝躺到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身心俱疲,在熟悉的环境里,睡意逐渐袭来。
他睡得混混沌沌,梦里他似乎还在酒店外面,沿着马路一直走。
雪越下越大,棉絮般沉甸甸的雪团直往下压,四处杳无人烟,大地静寂无声,他走啊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周遭环境不知不觉就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纯白世界,他站在中间,想大声呼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忽然脚下一空,身体猛地失重,刺骨的冰水没顶而来,他仿佛被投入了冰封千年的湖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无助裹挟着一路下坠……
钟渝就是在这时醒来的。
疲倦并未减少半分,头昏脑涨思维迟钝,眼睛干涩无比,四肢仿佛被钉在了床上,即便盖着被子,寝室里也有暖气,但还是觉得冷。
可呼出的气又是灼热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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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考完试的学生陆续从教室出来,关系好的凑在一起,笑着商量待会儿该去吃点什么好东西。
钟渝几乎是抖着手盖好笔帽,手撑在课桌上,缓慢地站直身体。
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律动着,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耳畔是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小时候一到冬天就爱生病,长大了才好些。
昨晚没怎么睡,早上又吹了冷风,加上最近事情多压力大,没怎么休息好,一层层累积下来,不生病才怪。
“钟渝,走吗?”
肩膀被拍了下,杜少恒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一见他脸色就皱起眉:“脸这么红?”说着大咧咧地用手背贴了下钟渝脸颊,“好烫!”
钟渝点点头,平静地说:“可能有点发烧。”
“你这叫有点?!”杜少恒对他的淡定无话可说,“我真服了你了!走,校医院去!”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住钟渝手臂,出了教室往校医院的方向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