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听着。
江池宴关切地问道:“家里情况怎么样?”
巴尔干面色沉重地摇摇头,“不太好,雪下得太大,羊群来不及安置,冻死了不少。”
苏白生也跟着叹了口气,问道:“其他牧民家里怎么样?”
“更不好。”巴尔干皱眉道,“先前小逸给我传信,让我早做准备,我也把这话带给了附近的牧民。大家听了都做了些准备,却没想到这场雪这么大,竟是把羊群活活地埋在了下面。”
江逸扯了扯苏白生的袖子。
苏白生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有话就直接说,你姨父不是外人,没有那么多规矩。”
江逸抓抓脸,好奇地问:“冻死的羊能吃么?”
巴尔干理所当然地说:“冻死的没关系,只要没病就能吃。哪年都有体弱的羊熬不过冬天,除了羊马成群的贵族不会吃冻羊之外,普通牧民都会吃。”
江池宴却是摇摇头,不赞同地说:“被冻死的都是体弱的,冻羊身体里的血没有放出来就死去,并不适合入口。”
巴尔干无奈地说:“谁说不是呢,可是冬天牧民们口粮原本就不足,即使明知不好也没人舍得扔。”
江逸想了想,试探性地说:“如果再下这么几场雪,是不是还得有羊被冻死?”
“别说一场,哪怕再下一场恐怕就扛不住了。唉,不光是羊,人也受不了,不光是天气冷,口粮也不足。”说到这个,巴尔干直叹气,“今年冷得太快,大多数人家羊毛没剪,长足的羊也没来得及卖出去,恐怕家里的粮食连一个月都熬不过去。”
“爹,我想到一个办法。”江逸面色凝重地说,“咱们的粮食也别放着了,干脆用来换羊肉好了,至少让牧民们有存粮过冬。”
江池宴赞成地点头,他扭头看向苏白生,“你觉得呢?”
“先前买粮食不就是打着这个账么?那么多单凭咱家这几口人可吃不完。”苏白生笑笑,继续道,“我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设粥棚呢,怎么想起换羊肉来了?具体怎么个换法?”
说到这个,江逸脸上也放松了些,回道:“原本我也想着设粥棚来着,后来还是苏云起提醒我,这里不比枣儿沟,牧民们住得太分散,若是为了吃一口粥跑几百里地过来,吃的那点连走路的消耗都补不回来。”
苏白生认同地点头,“是这个道理。”
“还是姨父方才的话提醒了我,既然羊群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那不如在它们冻死之前放血杀了,用羊肉跟咱们换粮食。”江逸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池宴和苏白生对视一眼,皆是肯定地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巴尔干显然要更加激动些,急切地问:“若真能如此,可就太好了!就是不知,这兑换多少,怎么说?”
江逸不答反问:“姨父,大宁的行情我不懂,不知往年的价钱怎么样?”
巴尔干稍稍想了一下,回道:“按照大明的通用银钱来说,上等羊肉连皮带骨地称白银一分五厘一斤,白麦八钱一石,大米五钱一石。今年天气不好,华商来往困难,应该会再贵些。”
江逸快速地在脑子里算了一下,跟两位长辈商量道:“咱们一石白麦换二十五斤肉,一石大米换十五斤,怎么样?”
江池宴和苏白生还没说话,巴尔干抢先开口道:“小逸,你是不是算错了?”比正常价钱便宜了一半,这是明摆着吃亏呀!
江池宴沉吟道:“这方法恐怕不妥,咱们可以出好心,但不能挡了别人家的买卖。”